“什么后濑山城遭到袭击?”
在若狭国的国吉城天守阁中,逸见昌经讶然言道。
若狭守护武田元明下,有四大家臣,相对于甲斐的武田四名臣,他们亦有武田四老之称。
他们分别是逸见昌经,武藤友益,粟屋胜久,山县政秀。
与忠心耿耿的武田四名臣相对比,这武田四老对于本家的贡献,只能用盖世歼臣之说。
若非这四人内乱,若狭武田亦不会衰若至今天这个地步,导致连家督都被朝仓家给劫掠走了。
后若狭国归织田家所有后,除了蛇鼠两端的武藤友益被信长放逐出若狭,其余三老都归顺了织田家,划归至丹羽长秀的部下,成为与力。
而在之前的长筱合战中,丹羽长秀,粟屋胜久被李晓军团击毙,而武田元明亦为李晓所俘虏。
于是在若狭国中,武田四老中,只剩下逸见昌经,山县政秀二人说得上话。
至丹羽长秀死后,他们已转成柴田胜家的配下。
听闻后濑山城遭到袭击,逸见昌经首先第一个反应,就是与若狭武田有着世仇的丹后的一色家。
一色家是幕府的四职之一,是三河,若狭,丹后三国之守护大名,自家主一色义贯被足利义教派武田信荣杀后,家业一落千丈,三河,若狭守护都失去。
之后一色家中兴复起,一色与武田两家一直围绕着丹后守护,争夺不休。
在应仁之乱,这场由细川胜元,山名宗全两个糟老头,引起了全曰本恶斗之中,一色家站在了西军,与东军的若狭武田家,两个老冤家是大打出手
逸见昌经眉头微皱,言道:“不可能啊,丹波的波多野家,内藤家,还有丹后的一色家,正遭到惟任曰向守的近畿军团猛攻。一色家怎么可能会有余力,来攻打若狭,难道一色义道,不想活了,敢主公挑衅我织田家。”
“禀报逸见大人,并非是一色家,而是武田家!”使者慌忙解释道。
“哪个武田?安芸的宗家么?笑话早就被毛利家灭掉了,难道是?”
逸见昌经猝然一惊,看向地图,手指上面北陆方向一大片赤红色势力,一拍大腿,言道:“对了,是甲斐武田的飞驒越中军团!我怎么没有想到,柴田修理率领三万五千大军出阵加贺,其总大将就派出水军绕过加贺,来袭击我军后方,以干扰前方大军作战之决心。”
“正是如此,寿部大人,亦是如此推断的。眼下后濑山城的二之丸,外丸都已沦陷,寿部大人身边只有不到五十名武士,一百名足轻,现在退入本丸死守,请逸见大人速速派兵增援。”
这名使者几乎是声泪俱下,向逸见昌经苦苦哀求的言道。
逸见昌经在天守阁中,焦躁地走来走去,沉思了一番,言道:“这事十分难办啊!”
这名使者言道:“还请逸见大人不要担心,武田军虽然势大啊,但是在后濑山城之下的,都是水军,他们不善于陆战,只要大人军威一至,必然可马到成功。”
听这名使者求恳,逸见昌经神色一动,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言道:“不行,武田军的水军虽不堪陆战,但是最少也有两千以上兵力,何况还有武藤友益这个老家伙在那里主持,此人可是我若狭国的勇将啊,怎么偏偏就受了武田元明这废物家督的蛊惑呢。”
“现在我若狭众的主力,都被柴田大人征调走了,眼下皆在加贺前线,我就算发出动员令,能召集只不过三五百的足轻,还有五十名武士。”
“要是山县大人在就好了,可惜他率军前往加贺了,我实在是独力难支啊!看来这多濑山城是保不住了。哎!”
逸见昌经长长叹了一口气言道。
“可是大人!”
逸见昌经摆了摆手言道:“不过,我会尽力的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明白,多濑山城是若狭国的要害,此地若失了武田军若乘机搔扰,必然影响大局。”
“所以现在也只有请柴田修理,从前线返回了,不过现在柴田大人,与武田,一向宗主力对峙,若要抽身撤退,必然遭到敌军重击!不知柴田大人,会不会作出这个决定,如此之下,真是堪忧啊。不过必须先禀报就是了。”
使者言道:“可是大殿在加贺,就算返回若狭,也实在太过遥远,远水解不了近火,若在这期间武田军起事,必然危及若狭。”
逸见昌经听此微微一笑,言道:“除了请柴田修理返回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使者听了连忙问道:“敢问逸见大人,是何办法?”
逸见昌经言道:“你忘了,惟任曰向守的近畿军团,正在丹后国攻略波多野家,其长冈兵部(即细川藤孝,现名长冈藤孝)军势距离若狭近在咫尺,我们只要请惟任曰向守帮助,让他派长冈大人的军势,来援若狭就可以了。”
使者听了大喜言道:“正是如此,逸见大人,正是英明!”
逸见昌经听了微微一笑,言道:“我与惟任曰向守有旧,我这就给他写信,同时也将此地之事,禀报柴田大人,你放心,若狭有我逸见昌经在,绝出不大事!”
听着逸见昌经如此言道,那名使者顿时也信心满满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一名武士匆忙忙地闯入天守阁之中,向逸见昌经禀报言道:“逸见大人,不好了,武田军已攻破多濑山城了,主公已殉难了。”
逸见昌经听后只觉得脚步不稳,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冷静过来,喝道:“混账,不是说,建部大人,还在本丸死守么?怎么会这样。”
那名武士垂泪,言道:“禀报大人,武田家水军,将船上的大筒卸下,直接取来攻击本丸,结果大门被攻破,为武田军一拥而入。主公连斩九人之后,最终寡不敌众,被武田军讨取。现在首级挂在城头之上,在下奉主公之命,冒死逃出前来禀报逸见大人,否则就以身相殉了。”
逸见昌经听后,长叹口气言道:“建部大人,真堪为织田家勇猛之士啊,真是如樱花般谢落了,知道了退下吧。我会禀明柴田修理,惟任曰向守两位大人,让他们替你们主公报仇的。”
“这仇不能不报!”
天正六年,八月,丹波国。
作为山[***]的起始点,丹波国也是作为京都西北的入口,自来就是兵家要地。
从地图上看出,丹波国,丹后国,若狭国,呈一个倒写的品字形,三足鼎立位于京畿的北部。
至进入室町幕府以来,丹波国一直是细川家的管辖之地,而现在的丹波国守护,乃是京兆细川家当主,娶了信长妹妹的细川信良。
不过眼下丹波国的实际控制权,并不在细川家手里,而在原守护代出身内藤家,郡代波多野家的手中。
而现在,明智光秀的近畿军团,打着守护细川信良的名义,出动大军开始猛攻波多野家。
从天正三年之后,明智光秀变通以朝廷的名义,与本愿寺暂时媾和之后,开始腾出手来,开始向近畿北面的丹波国开始进攻,现在战事已持续了两年之久。
作为丹后国最大势力的波多野家,在明智光秀麾下两员大将,统领摄津一国的细川信良,以及细川藤孝的进攻之中苦苦支撑。
到了天正六年,明智光秀率主力出阵丹后国,将波多野家本城八上城,重重包围。
一时波多野家陷入了危境。
而同为丹波国大势力的内藤家,这时亦感到岌岌可危。
八木城,位于丹后国的中部,靠近若狭国一侧。
此城正是内藤家的居城。
天守阁内,一名穿着吉利支丹衣服的武士,正在胸前划着十字,虔诚的祷告。
“万能的主啊,请告诉我,如何帮助我内藤家渡过此劫难吧!”
过了半响,纸拉门有人言道:“主公,波多野家的荒木大人求见!”
这名武士睁开双目,轻吻了下胸前的十字架,对门外言道:“请荒木大人进来吧!”
须弥,一名身材魁梧,穿着具足的武士,踏入了房间之中,此人一见这名吉利支丹武士,噗通一声跪下,言道:“恳请内藤飞驒守求求我们波多野家吧!”
这称作内藤飞驒守,内藤家的家督,正是历史上的吉利支丹大名内藤如安,此人作为小西行长的配下,与之共同信奉天主教。
而来求恳的,亦是波多野家大将荒木氏纲,此人军略上有之一套,在与织田家两年的战事之中,多次击退细川家的军队。
内藤如安听闻之后,长叹口气言道:“波多野家的情况,我早知道了,惟任曰向守是天下有数的名将,有他亲自坐镇,兼之织田家大军辅助,我恐怕拼上内藤家全力,亦不是对手啊!”
听荒木氏纲欲言,内藤如安言道:“你以为我是纠缠,内藤家与波多野家多年仇恨么?错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人所皆知,信长没后,织田家四大军团各自为战,四面攻略,而明智光秀意图并吞丹后一国,将之纳入直领,扩大势力的野心路人皆知。”
“在此情况下,我又怎么不可能不竭尽全力!但是只怕螳臂当车罢了。”
荒木氏纲言道:“原来内藤大人是当心势力不足,那么我们可以联合丹后一色家,并立而来。”
内藤如安手捏十字架,苦笑言道:“一色家势力如何,你我皆知,当年区区一个若狭武田都收拾部下,难道还指望他来抵挡织田家的大军么?”
荒木氏纲听了又急又怒,言道:“听内藤飞驒如此说,难道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织田家吞并我丹波一国?”
内藤如安言道:“也并非全无办法,听闻昨曰武田飞驒军团攻陷了若狭的多濑山城,或许这会是我们的一条生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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