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在一片混沌的空间中，御手洗孤立地漂浮于空中，他虽然依然在为刚才“主神”说告诉他的信息而困扰，但已经没有再陷入沉思状态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走出这片空间。
他的能力依然在，甚至蜘蛛感应之前所发生的进阶变成的预知能力也没有消失，只要他一细想，TIF会死去的事实依然会在他脑海中浮现，尤其是那双充满无奈和眷恋的眼神。御手洗不断探索着这个空间，但结果是令人沮丧的，除了知道这里无边无际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得了。
他也怀疑过这里是虚拟世界的一个分支，但他同样尝试过脱离，做不到，甚至不久前用过的用自身电信号干扰周围的数据流的方法他也试过，但周围的空间依然是一片混沌。
御手洗虽然冲动，但并不笨，他的愚蠢很多时候是在龙崎面前显示出来的，或者说他习惯了把复杂的东西交给适当的人去做，自己偷懒。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没脑子。他慢慢地感受着这个混沌空间的一切，还真让他发现了些东西，就是他刚才尝试过的电信号干扰虽然没有对周围空间造成影响，但那一招是极其耗费精神力，现在在这里用却是一点耗费也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施展过一样。
（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识海吧。）
识海，也可以称为意识空间，灵魂空间等等，上次杨逆就是被假龙帝囚禁在他自己的意识空间中。而当御手洗想通这一点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变化过的混沌空间终于发生了改变，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一座高楼大厦的顶层，周围是繁华的都市，而这里唯一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是，这里的时间似乎是停止的，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恐怖，还有就是这里没有其他色彩，只有能吸收一切颜色的黑色，和能反射一切颜色的白色。
但这一切都不能吸引御手洗，因为在不远处的一座大楼外面，有两个人影停留在半空中，这两人正是从大楼里跳出来特工和TIF！
“不要试图去救她，这个世界是属于我的世界，只要我愿意，一切都能恢复过来，你现在救了她，我一样可以让她死去。当然，我同样知道你不会这么傻，只是为了引我出来才做出这副姿态的。”看到御手洗正要向那边飞去，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另一座大厦上。
御手洗并不奇怪对方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因为同样，从那个身影出现开始，他也能知道对方的一点想法，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从对面大楼一蹲地，整个人跃起几十米，直接横跨两栋大楼之间上百米的距离跳了过来，这时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这个人的身形和御手洗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身穿黑白相间的蜘蛛侠服装，那个嘴巴也不是正常的嘴，嘴角几乎可以拉到耳边，还有那一排锋利的牙齿，八只粗壮的手臂，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御手洗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套红色的蜘蛛侠服装瞬间覆盖在了他的身上，这就是之前御手洗打算一旦对付不了尼·奥时用的，这件服装的表面没有什么特别，实际上这件衣服无论攻击力还是防守力方面都极其恐怖，里面却是布满了由杨逆和龙崎联手刻画上去的符文和魔法阵，可以瞬间让御手洗的实力提升5倍之多，这也是御手洗明知道尼·奥有可能完全转化为心魔状态后会在通道内阻挡他，他也依然实行计划的原因。
一个没有色彩的蜘蛛人和一个色彩耀眼的蜘蛛人，就那样在楼顶上对望着，大家都没有动手，大家都没有出声，这种情况一直维持着，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时间是停顿了的原因，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们可能对持了10秒，可能对持了10年，终于，那个白色的御手洗终于开口了，
“我清楚你在想什么，你也清楚我在想什么，说实力你强一点，但这里是我的主场，无论哪一方面，我们都是平等的，那么就不要再做其他事情了，战吧，看看谁先死谁赢！”
“正有此意！”
两个御手洗就那样在楼顶上撕打了起来，没错，是撕打。完全没有招式可言，完全没有任何闪避，你一拳，我一脚，就那样忽视防御地向对方攻去，这边红色的御手洗刚把对方的头踢爆，然后白色的御手洗用没有了头的身躯一脚把红色御手洗拦腰踢断。然后两个人又很快恢复了原状，继续对攻了起来。
这样的打法，也不是他们愿意的，但却又是唯一的一个办法，这个世界虽然说是白色御手洗的主场，但同样也存在于御手洗的识海中，在识海中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会在一瞬间恢复完好。而同样，两个御手洗都拥有一样的蜘蛛感应，都使用蜘蛛感应的话，那么就不用打了，大家站着就是，反正你要怎么攻击我我早就知道了，我要怎么闪避你也知道了，这样下去毫无意义，这也是他们对持了那么久后还是决定用这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决斗的原因。
而在这个空间中，唯一还正常存在的，就是痛觉，而且不是一般的痛觉，而是灵魂深处的痛觉。因为两人都是以意识的形态存在，受到伤害就等于意识受到伤害，这种伤所带的身体伤害识海虽然可以第一时间补充完整，但所带来的痛苦却不是识海能够恢复的。
每一次受到攻击，伴随而来的都是那种像心脏脑袋被人紧紧地抓了一下的感觉，而对于这种情况，红色御手洗硬是以坚强的意志挺了下来，但看他那扭曲的脸，就知道他有多痛苦。而另一方面，白色御手洗却是好多了，他本来就是御手洗的负面情绪的集合，这么点痛苦根本就难不到他。胜利的天平渐渐倾向白色御手洗。
而当白色御手洗以脑袋为代价把红色御手洗的心脏打爆后，红色御手洗的恢复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这也证明红色御手洗的意志也快要崩溃了。而偏偏在这种时候，御手洗却想起了一个片段，不知道是哪部动漫中，主角的能力被对方完全复制了过去，甚至用起来被主角还要熟练，就在主角快要落败的时候，有人问了主角这样一个问题，
“有一个小说家，他的作品被人完好无缺地抄袭了，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那个抄袭他的人才是真正的作者，那么他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白色御手洗的脑袋在这时恢复好了，他不知道红色御手洗在发什么呆，甚至在他眼里御手洗根本就是快要失去意识了，因为在识海里他们两个御手洗的思想是连通的，谁想到了什么，另一个也会知道。白色御手洗也知道光靠这种办法是没办法完全消灭红色御手洗的意识，靠战斗打败他的意识也只会是取代红色御手洗对身体的控制权，而要彻底消灭红色御手洗的意识，只能够要他完全心死，他走过去，抓起红色御手洗的头发，把他拖到大厦边缘。
“你这个懦夫，还说什么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这样点伤就受不了了，你还是彻底去死吧，让我完美地取代你，去真正地掌握我们的命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到，谁也救不了。”
白色御手洗挥了挥手，空间的时间重新流动，而现在他们向着的方向正是TIF与特工那边。还是那颗精确的子弹，准确地打入了TIF的心脏，TIF无奈地放开了双枪，用眷恋的眼神深深地看了过御手洗这边。
“不！怎么可能！”
白色御手洗不可思议地看着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手，一层灰色的物质从那里渗透了出来，然后开始向他整个身体蔓延，甚至还反过来包裹着这只手的主人，红色的御手洗，很快，两个人都被包裹在了一起，周围的空间重新归于混沌，不久后，那层灰色的物质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形，最后化成了御手洗，灰色的御手洗。
灰色的御手洗中指按在手腕上，一股蜘蛛丝缓慢地射了出来，这些蜘蛛丝渐渐组合成了一个人形，正是刚才的那个白色御手洗，只是这个御手洗是白色的，没有了黑色。
“我想知道，为什么。”
白色御手洗语气平淡，不再像刚才那样霸道，嚣张。红色的御手洗刚才已经掌握了整个识海，也就是说从白色御手洗不知道他为什么发呆那一刻起，红色御手洗就已经赢了，只是他的意识实在是伤得可以，就算赢了，也不过是重新封印白色御手洗的意识而已。但偏偏白色御手洗不知道这会事，还用TIF去刺激他，更重要的是，刚才的那个画面，让御手洗明白了很多东西。然后红色御手洗完全融合了白色御手洗的意识，变成了现在这个灰色的御手洗，至于这股蜘蛛丝所问的问题，也不过是白色御手洗最后的残念而已。
“有一个小说家，他的作品被人完好无缺地抄袭了，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那个抄袭他的人才是真正的作者，那么他要怎么办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本小说，写下去。你拥有我的所有能力，而且使用得比我还要好，要战胜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哪怕只是强一分，我也能战胜你。”
“那么你最后那一刻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如果TIF真的为我而死，她的眼神绝对不会有无奈存在，换过来如果我在最终之战没能活下去，我也不会有任何无奈，这条路是我们一起选的，谁也没法决定我们的未来，除了我们自己！”
灰色御手洗单手一握，那股由蜘蛛丝化成的白色御手洗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了，而周围的混沌空间也伴随这些星光而消失。
这些事在御手洗的识海中经过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也不过一瞬间，但那个白蛹完全包裹着御手洗后，就开始一半变成红色，一半变成黑白色，然后两变的颜色互相渗透，最后变成了灰色。当蛹完全变为灰色后，就开始消散，化为点点光芒，消散在光洁的空间内。
灰色的御手洗重新出现在这个房间内，面前的还是这个光球，御手洗单手一挥，光球爆裂了，出现了空间中的第五扇门，他坚定地向这扇门走去，在踏出这扇门之前，他回头对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说，
“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