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后一次上班,曲浅溪去迟到了。
昨晚,她在连慕年回来后,一颗心忽然就被安稳了下来,很快的就睡着了,其实可以说也是比往日入睡得算早了些。
醒来时,她没有觉得累,只觉得满足和精神充沛,她睡得饱饱的,这样自然醒而不是被生物钟神经被压迫的醒来的满足,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鼻腔模糊的哼了些声音出来,迷迷糊糊,娇娇弱弱。
她挣开眼眸时,连慕年正围着浴巾自浴室走出来。
连慕年的习惯她不清楚,但近些天自从他们睡在一起后,她也知道他很爱干净,每天早上醒来他都习惯洗澡。
“醒了?”他径自的打开衣柜,随意的将设计师精心的搭配好的一套衣衫拿出来。
连慕年洗了头,头发很湿,显然是洗完后就没有擦。
她抿唇,穿着一件简易的睡衣起身,到浴室里拿了一套毛巾扔在他的手里,“擦擦你的头发。”
连慕年接过,笑了下,“你这是关心我?”
曲浅溪小嘴微微的抿起,小脸一阵的潮热,越过他也到一边的衣柜拿出自己的衣衫,语气冷淡,“洒湿了我的地毯,我脚踩在地板上不舒服,脏死了!”
连慕年挑了下眉头,这个借口不错。
他知道她在家里喜欢光着脚走来走去,如果没有什么客人,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在家她都光着脚。
不过,说客人,自从他们离婚后,除了爷爷偶尔会过来,其他的人,从未进来过这里。
“你今天不用上班?”连慕年正擦着自己的头发,抬眸对换了衣服出来的曲浅溪。
曲浅溪顿了下,“当然要,今天又不是星期天。”
“几点上班?”
曲浅溪正要说什么,不由得抬眸看了下时间,顿时皱眉,丢下手中敢换下来的衣服,边穿鞋子边咬牙切齿的瞪了连慕年一眼,“你怎么不叫醒我?”
连慕年淡笑不语,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心情似乎不错呢。
连慕年按照连家的规矩规定时间醒来,所以他醒来时已经早上七点了。
他醒来时,她还睡得熟,他知道她今天要上班,本来想要叫醒她的,只是看着她入睡时甜美平静的小脸,他……不忍心,最后还是决定让她继续睡。
心里,忽然就有些庆幸今早没有贸然的叫醒她,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如此的机会看到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见惯了她认真冷漠的模样,他倒是第一次见到她慌无措的模样,现在的她比平常他所见到的要惹人欢喜。
曲浅溪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的提起手提包,就要往门口赶,这时,连慕年也已经准备好出门了,见她似乎有些心急,不由得皱眉,拦住她匆匆忙忙的往外赶去的身子,“我记得你好像是你们公司的设计总监,迟到一会儿而已,又会怎么样?至于这么急吗?”
曲浅溪回头,“我是设计总监但我不是老板,我是替别人打工的。”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别人的员工,自然不会知道做被人的员工有多么的不自由,而且,她在雅言公司工作了这么久,从未无故的迟到,这已经打破了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
“急什么,反正都迟到了,慢慢来。”连慕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吃点东西。”
曲浅溪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说,“你该庆幸你的员工没有这么想,如果所有的人都这么想的话,你的公司还能坚持的下去?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设计总监,我的手下有很多的员工,如果我都没有做好榜样,那其他的员工还会跟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吗?”
连慕年顿了下,没有说话,却微微的笑了下,将手中的食物塞进她的小手,“遵守规章制度就不用吃早餐了?”
他知道曲浅溪的年纪在他们公司还算是很年轻的,才二十五岁,很多的大学生在她这个年纪还没找到工作呢,而她却在如此大的一个公司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压下了公司有十几年设计经验甚至是几十年设计经验的人,在毫无后台的情况下,坐上了这个位置,除却她在设计方面的天赋,他知道肯定还有让人亮眼的地方,而且他昨天能感觉到她似乎很有人缘,公司里的同事都很喜欢她。
这些,跟她平常一贯的坚持的东西也不是没有关系的。
曲浅溪心一软,不知为何,心忽然的就安稳了下来,脚步不再匆忙,缓缓的关上门。
电梯里,曲浅溪小口小口的啃咬着吐司,吐司还是很平常的吐司,她却忽然觉得,它比她以前吃过的所有的吐司都要来的香。
连慕年早上起得早,就把吐司烤了,他也已经吃过了,也给了她一份,见她美目弯弯,心情似乎不错,他薄唇也不由自主的微微掀开,翘起。
……………………………………………………
曲浅溪到达公司的时候,不其然的正巧碰到许美伊,而许美伊身边还有他们的经理,两人看模样相谈甚欢。
许美伊见到曲浅溪现在才背着手提包进来,美目一眯,“曲总监,怎么才回来?这都离上班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吧。”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曲浅溪根本懒得理她,但她身边还有他们的总经理,她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许美伊笑了下,笑意却不到眼底的看着曲浅溪,“经理,公司的规章制度针对的应该是每一个人而不能因为某个人位高权重就有什么特殊的待遇吧?”
“小侑说得没错,无故迟到,影响多不好?”经理从昨天知道了许美伊是连慕年的女朋友后,对她就换了一个态度,听闻,心里也对曲浅溪不满起来,他这个做经理的都早早的就到了,而她却现在才到,她难道还比他位高?
这时,他完全忘记了他三不五时的迟到早退甚至不上班了。
“经理,抱歉,不会有下一次了。”曲浅溪说这句话时,是心甘情愿的,她自认为自己有错,所以她道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希望曲总监能做到就好,毕竟你是领导,可是要给我们做模板的。”许美伊眼神冷冷的睇着曲浅溪。
昨天的事情直到现在她还历历在目,连慕年跟程展玄两个男人都为她争风吃醋,不错啊!~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不舒服。
“曲总监有事出去了,而不是迟到,如果经理跟曲小姐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直接去问老板。”这时,小兰跟几位同事刚好经过这里,小兰抿着小嘴说。
“是啊,我刚才还见老板从曲总监的办公室出来呢。”另一位同事也帮腔。
许美伊咬牙,暗暗的瞪了小兰跟另一位同事一眼。
看着许美伊跟经理离去,曲浅溪冷漠的小脸笑了下,“谢谢你们。”
“不客气。”一位同事笑了下,望着许美伊离去的方向顿时哼了一声,“她自己平时怎么做大家都有眼睛看的,经理接近她不就因为她有个高富帅男朋友嘛,不知得意些什么,如果真的是攀上高枝就不要过来跟我们抢饭碗啊。”
“好了,该回去工作了。”曲浅溪沉下了脸,同事口中的那个许美伊的男朋友就是自己的丈夫,心里虽然因为同事的维护而感到高兴,但是她口中所牵扯到的另一个人却让她无法高兴起来,微微的暖和的心忽然又冰冷了下来。
有同事笑得一脸的暧昧,“哎,总监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会藏了,有这么优质的男朋友也不带过来给我瞧一瞧,改天记得叫他请我们吃一顿啊。”
“对啊,你的男朋友也很帅啊,百分百的回头率,不像某些人,特意带个男人炫耀,看看我们总监,多淡定啊。”
“好了好了,该回去上班了,不然经理又过来了。”曲浅溪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了,总之,五味陈杂,滋味不好受。
但心里却是非常的后悔昨天请程展玄过来公司的年会,现在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大家都以为她跟程展玄是一对,说都说不清楚了。
……………………………………………………
工作的事情暂告一段落,曲浅溪跟连慕年都开始休假了。
老爷子消息非常的灵通,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叫他们在除夕的前一天回家,大家一起准备过年。
连慕年应着,回头跟跟坐在床上看书的曲浅溪说,“后天我们要回去老宅过年。”
“后天?”曲浅溪顿了下,抿唇 不语,若有所思。
“你还有事?”
曲浅溪不语,脸色有些冷,放下书,掀开被子,翻过身,似乎要睡觉了。
连慕年皱眉,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后天你有安排了?”
曲浅溪阖上的眼眸缓缓的挣开,里面隐含了太多的情绪,她说出的话却很冷静,“后天的事情后天再说吧,如果我不能回去,我会跟爷爷说一声,你不用愁这件事。”
连慕年听懂了她的意思,想到或许过年时她不会在,心里产生了太多的不满,“公司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你还能有什么事?而且过年本来就应该一家人在一起过,你现在是拒绝跟我们一起过?”
“我知道……”曲浅溪声音浅浅,有气无力,“很晚了,睡吧。”
“曲浅溪——”连慕年咬牙齿去的,将她的身子反过来,让她面对他,“你有什么事情非要到过年的时候做?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如果你有事的话,或许我能帮你,我们一起解决,处理好了,应该还能赶得上跟爷爷一起过年。”
他不是傻子,相反的,他非常敏感,也能感受到她似乎有心事,很重的心事,但她沉默的模样,就是做出了将他拒绝于千里之外,他非常的不喜欢。
“连慕年……”
曲浅溪眼眸微深,不知为什么,泪泉忽然变得很敏感,鼻头顿时酸酸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连慕年很有耐心的问,以为她要说什么,他心里忽然就变得安稳下来,一点都不急了。
曲浅溪看着他的眼眸,语气里难掩苦涩,“你有你的家人,但我的呢?”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连慕年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心里有什么信息忽然奔腾而出。
薄唇动了动,想说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什么。
因为,他从未留意过这些。
他只知道她叫曲浅溪,只知道她大抵上是怎样的一个人,却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别的东西。
他从没见过她的父母,从未听她说起过自己的家人,也不曾见她跟她的家人联系过,他更不知道她家里有什么人,出生在哪里,也不知道结婚当天,她为什么一个人喝醉酒随便的拉了个人进民政局。
隐隐中,他记得那时候的她眼底只剩下绝望,一心的想要拉一个人进去民政局结婚。
心没有来的一慌,连慕年倏地攥住了她的小手,却没有说话。
曲浅溪的目光落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恍惚,久久她才回过神来,看着连慕年,小手轻轻的摸上他俊美的脸庞,自嘲的勾起了嘴角,“连慕年,你什么都不知道。”
连慕年不语,脸上不动声色,但心底却无比的紧张,更加攥紧了她的小手,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让她害怕甚至是不敢面对的事情,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一张小脸倏地变成一张白纸的模样。
他心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身子僵硬如石冷如冰块,“浅浅……,你怎么了?”
曲浅溪不语。
过去的几年,曾经有多少个日夜,她一个人独自的在外,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人扛过所有,没有一个人帮她,别人都说她很苦,可怜她年纪小小的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流落在外。
但他们不知道,那些流浪无所归的日子,她并她不觉得苦,她觉得苦,觉得难受的是每天晚上想起自己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想起母亲去世的那一幕,想起外婆冰冷的尸体停在医院太平间里一个星期都没有人领走,她没有钱安葬她时,心里的孤独和害怕,难过和痛苦,愤恨和绝望才让她觉得难受。
这些,只要夜深人静时,脑海里情不自禁的一次又一次的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蜷缩在狭隘的地下室里面哭泣,根本无法入睡。
“浅浅……你——”
曲浅溪忽然哭了,连慕年有些吓到了,顿时右足无措的看着她。
心里顿时一抽一抽的,想要抬起她的的小脸看她,却被她甩开了手,他想说话,但是她根本没有给他忌讳。
曲浅溪别过脸,翻过身,不理他。
“浅浅……”
连慕年这时候什么脾气都没有,一颗心都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给吓跑了,她态度冷淡,但他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因此而不理她,放任她自己一个人哭一下去。
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只知道,在他提到她的亲人时,她的情绪不知为何忽然间就失控了。
他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怎么就这么的听爷爷的话,不去查清楚曲浅溪的事情,而选择将她冷处理,丢一边不闻不问。
在连慕年心里焦急的不知如果哄她的时候,曲浅溪忽然红着眼睛,回头看他,声音冷静的问,“连慕年,你爱许美伊吗?”
她的声音不浅不淡,不冷不热,不痛不痒,连慕年听着,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一紧,心脏似乎被人掐住,缓缓的收紧,收紧,然后缓缓的一捏,痛觉席卷全身。
“你爱她吗?”连慕年不说话,曲浅溪却固执的继续问他,眼睛红红的,却没有了方才的脆弱,眼神锐利如鹰眸。
连慕年动了动被子,将要抚上她小脸的大手,顿时收了回来,藏在 被窝里,在她见不到的地方,十指收紧,久久不语,没有也在不知不觉间垂了下来,没有看他。
曲浅溪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她笑了下,她的笑声听着似乎很开心,连慕年皱眉的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不懂她,不懂她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神色,更不懂这个跟他爱不爱许美伊有什么关联。
只是,他还没能在她的意思里回过神来,曲浅溪接下来的话让他心里五味陈杂,既惊又急。
“那你会什么时候跟我离婚,然后娶她?”
“你——”
连慕年还没说什么,曲浅溪又说,“我们结婚了,你的态度却如此的明显,根本没有离开她或者是让她离开的意思,说明了你只是在等待时机,等着你们能在一起的时机,而我就是那个阻碍你们的那个绊脚石,对吗?”
连慕年薄唇动了又动,心,已经乱了。
其实,她没有说错,刚开始他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似乎有些东西变了,他……
他还没完全的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曲浅溪忽然起身,打开一遍的柜子,抱了一副备用被子,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连慕年拉住她。
“现在……跟你在一起,我睡不着。”
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迷惘。
她能完全的感受到他对许美伊到底有多么的不同,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而她,到最后一定会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一的讨回来,有些人该付出代价的她绝对不会手软,如果……
如果他那个时候,站在许美伊的那一边,那他们之间——
就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之后,她再坚持也不用有什么用。
“什么意思?”连慕年更加迷惘,脸色有些难堪,薄唇顿时抿得死死的,攥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回床上。
曲浅溪现在心很乱,每每想到自己坚持的东西,又想到他的俊脸,她根本睡不着,“字面上的意思,也没有你想得这么复杂。”
扑捉到她眼底的脆弱,连慕年心一软,力道也松懈了些,语气也柔和了下来,“没这么复杂就给我回去乖乖的睡好!现在都几点了?”
说着,他将她安回被窝里,帮她盖好被子,曲浅溪想挣扎的离开,但下一秒,被他狠狠反而瞪了几眼,抿起小嘴不说话,见他不退缩的模样,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没戏了,闹别扭的别过脸,不说话。
连慕年送了口气,将她洒在地上的被子拾起,放回原位,才关灯回去睡觉。
经过刚才的闹腾,心里的那些情绪不知为何竟然慢慢的消散了,只是,她心里还是哟写不舒服,黑暗中,轻轻的哼了一声。
连慕年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好笑的勾唇,拦着她的肩头,让人贴得很近,很近,几乎是唇贴唇,额头碰额头。
曲浅溪咬牙,挣扎了下,但连慕年却将她揽的更紧,以暴制暴,黑暗中抿着唇警告她不许在折腾。
曲浅溪抿唇,轻哼一声,别过脸不看他。
连慕年也不说话。
刚才折腾了下,曲浅溪已经将心里的那些苦涩给慢慢的忘掉,很快的就在连慕年的怀里睡着了。
连慕年听见他呼吸慢慢的变得均匀,才松了口气,好笑的笑了下,现在他才发现他的这个老婆竟然如此的能折腾,跟她平日的冷静自持大相径庭。
……………………………………………………
早上,连慕年很早就醒来了,他才进去书房处理了下公事,再回到房间时,曲浅溪已经不在家里。
连慕年抿唇,下楼进去厨房里看了下,见到碗柜里他给她留着的食物已经不见了,心情才好了一些。
中午,他走出书房,却接到了许美伊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笑嘻嘻的,连慕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挂了。
连慕年抿唇,还是去赴约了。
他到达许美伊指定的地点时,哪里已经坐着三个人。
他顿住了脚步。
“年,这里。”许美伊见到连慕年很开心,拉着他到桌边,对已经坐着的一对年约五十的夫妇说,“爸爸妈妈,这是年,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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