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高管闻言,心中均哇声一片,但是连慕年开口了,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之前,听说连慕年花大量的钱购买下许万重手中大部分的股份,但是自己却只持有百分之十八,其他都留给幕后的神秘人——公司的总裁,当时他们就纷纷猜测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是曲浅溪,但是听许万重说连慕年跟曲浅溪已经离婚了,就排除了她,但是现在看来,他们都想错了。
他们纷纷想着事情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冷冷的看着九五至尊位置上的曲浅溪。
听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引来众人的侧目,见到许万重,股东们笑了笑,他们之前不是没有发现他没有到,而是连慕年什么都没有表示,说要开始会议了,所以他们也没有提。
而这点也是许万重沉下脸的缘由之一,现在他今非昔比不再是往日那个许氏集团的总裁了,受尊重程度自然大不如以前。
曲浅溪坐着,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知道许万重进来,她才起身淡淡的说,“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虽然知道曲浅溪是曲心悠的接班人,但是股东们不知道她有何能力,更何况曲心悠死去了多年,即使他们往日跟曲心悠有良好的交情但也是十多年前二十年的事了,见利忘本的人不少,所以看着一个年轻的小辈,而且还是靠着连家才上位得以爬上她现在坐着这个位置的女人,这个女人还将他们五六十岁的老辈踩在脚下说话,高管们都有些不服气,曲浅溪说的话,为了敷衍连慕年也装模做样的听了。
他们不认为曲浅溪具备统领公司走向发展的事能够实现。
但是曲浅溪现在可没有心情管这些,她冷睨了眼毫不掩饰的跟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的许万重,他显然没有把曲浅溪放在眼里。
连慕年脸色一冷,想说话,曲浅溪却比他更快一步,忽然起身冷笑了下,摸了摸高级定制的办公椅子,“看来,大家并不服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呢。”
曲浅溪此言一出,大家到露出了多多少少的一些嗤笑,但是因为连慕年在,不敢表现得过于露骨。
曲浅溪没有理会他们,她过来跟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针对与一些人而已,“许先生,您是前一任公司总裁,听说之前您持有百分之五十多的股份,对吗?”
许万重脸色一沉,想起被连慕年弄走的股份,十指收缩。
高管们还没来得从曲浅溪的问题反应过来,曲浅溪又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请问……这些股份您是怎么得来的?”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对曲浅溪的来势汹汹也有了眉目,连慕年却勾唇浅笑,看着曲浅溪。
许万重敏感得多,心里有些不安,但是他不会蠢得表现出来,“我不认为这些有必要向你透露,即使你是我的上司也一样。”
“是吗?”曲浅溪面无表情,缓缓的起身,表情淡然,“许先生不说,但是我却知道——公司开始的创始人是我妈妈,她生前手里有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我出生后满十岁她就下了遗嘱将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给了我,而她自己只剩下百分之十五,您的百分之五十多的股份里,必然包括我的百分之二十八和妈妈的百分之十五吧,但是我妈妈从没有说过要将我和她的股份交给你,不知对于您忽然多出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您当初是怎么跟各位股东解释的?”
尽管许万重心里被曲浅溪的一席话弄得乱了心神,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将准备了十多年的答案奉上,“纯属笑话!小悠是我的妻子,她将她的股份给我有什么问题吗?而且……我们的女儿叫许昕侑而不是曲浅溪,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冒牌货?竟然敢污蔑我!”
曲浅溪眉睫轻颤了下,顿时无声的笑了。
这个人就是她的爸爸,如果妈妈还没死的话,她真想问一问她到底看上了他什么,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哪里值得她去爱了?
“医院里有我妈妈的DNA的备份,想要证明谁是妈妈的女儿,只要做一个鉴定便知答案了。”
许万重抿唇,“曲小姐,我不知道你的居心是什么,但是请你别拿我的私事做文章。”
曲浅溪看着许万重冷笑了下,有些人不给他最后一击,他还真的不懂得大难临头是什么滋味,更加不懂得感恩。
曲浅溪将最近收集到的资料放上电脑,连慕年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上去帮她将放映的幻灯片弄好,许万重看着两人无言的做事,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然而,在看到上面的资料时,他的预感应验了。
股东们看到显示屏幕上面的资料,不禁诧异,纷纷侧眸看向许万重。
连慕年站在曲浅溪身侧,看着她收集到的资料,笑了下,原来,她早有准备,看来他四年前的功夫是白费了。
曲浅溪没有看连慕年一眼,将视线落在连慕年的身上。
许万重看着上面的资料,脸色一白,冷看着曲浅溪。
曲浅溪脸色冷然,“许先生,十六年前你非法夺走了属于我们母女两人手上的股份,现在我看来股份大部分都不在你的手里了,这一点,你有什么打算?”
许万重拳头紧握,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誓死的要了曲浅溪的命,现在让她有机会反咬他一口!
“曲浅溪,你别太过分了!股份的事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许先生你应该很清楚……当然,我的律师也很清楚,否则,你现在跟我急什么?”曲浅溪眼眸一点也不畏惧,甚至带着些许傲然的看着许万重,“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如你能将属于我的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凑回来,另外再加上这十六年的损失补偿回来给我,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既往不咎,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曲浅溪!”许万重咬牙,大手重重的拍了下桌面,冷睨着曲浅溪,那模样恨不得吸干她的血肉,拆掉她的骨头。
曲浅溪淡漠的掀起眼睑睨了他一眼,“请叫我曲总裁,还有……我的全名不是谁都能叫的,而你许万重更加没有资格!”
两人隔着无数个人,眼眸对峙着,曲浅溪双臂抱胸,一点都没有给人弱势的感觉,反观她的神态,冷静傲然得就像她本来就是属于这个地方的领袖,眼眸傲然。
许万重一脚踹开椅子,看了曲浅溪一眼,“曲浅溪,你别太得意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出会议室,但是在他的身影达门口的时候,响起了连慕年无情的警告的声音,“许万重,别怪我没有警告你,要是你敢动浅浅,我能让你生不如死,你尽可以试一试!”
股东们听到连慕年冷漠如霜的声音,均从里面听到了他的真挚,他们知道连慕年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顿时面面相觑,嘴角挂着的假笑都有些僵硬了。
没想到连家大少爷如此在意他的前妻,想起他们刚才的无礼,均有些后悔了,撇开现在公司是连慕年和曲浅溪的天下不说,连家的势力他们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如果得罪了连慕年,日子怕是不好过,以现在连慕年护着曲浅溪的程度,他们可不敢保证连慕年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万重脚步一顿,咬牙,没有回头,但是垂下的眼睑确是充满了戾气的。
许万重最终还是走了,他走后,会议室里安静得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曲浅溪听到连慕年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情绪,甚至不看他一眼,她睨着各位股东们,“我一个小时之后需要一份今年公司的发展规划方案,还有这两年公司做的广告方案都给我收集好了,我等一下需要看,知道了吗?”
各个股东忙点头,态度要多热情有多热情,跟刚才的散漫和不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连慕年一直都站在曲浅溪的身侧,看着她毫不留情的对待许万重,心里五味陈杂。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曲浅溪是冷漠的,但是这次,他在她的冷漠中读到了无情和冷血,跟以前那个曲浅溪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不是不喜这样的她,只要是她的一面,他都能欣然接受,但是……她的冷漠和无情如今不但只是对许万重一个人的,也是针对他的,许万重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她能如此待他,四年前他做了这么多错事,伤她的心,她又会怎样待他?会不会再给他机会?
直到走出会议室,连慕年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曲浅溪回头看了眼一直跟在她背后的男人,“我到了,你可以走了。”她无情的话音落下来时,没有给连慕年反应的时间便锁上了办公室的门。
看着被曲浅溪隔开了的门,连慕年眼神彻底的黯然下来,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连秘书小姐来找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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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浅溪似乎直到那边的人将报告拿过来,她都没有出去过一次公司,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要吃饭了,要不是门外有人敲门敲得勤,她真的还真的忘记这件事了。
曲浅溪拉开门,身子挡在门口,看着连慕年手上的大包小包的,没有说话,眼神不热不热的。
连慕年也已经不在意了,自然的越过她,进入办公室,扭头看着还站在门口寒着一张小脸的曲浅溪,笑道,“还么吃饭吧,我给你买了一些,三餐不定时对胃不好,快点趁热吃吧。”
曲浅溪倚在门边,“你觉得一个有过胃出血的人适合对我说这句话?”
连慕年顿了下,才抬眸看着她,眸子里有一股热流紧紧的将她包围,“正是因为我经历过这种痛才不想让你经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曲浅溪抱胸的双手动了动,顿了下才说,“连慕年,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聋了?我说我不屑你的示好或者是关心,现在给我带着你的东西出去!”
连慕年笑着摇摇头,“过来坐。”
曲浅溪咬牙,没有关上门,直走过去,将他摆好的饭菜,一举的丢进垃圾桶里,连慕年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做,想要阻止,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饭菜已经给曲浅溪丢进了垃圾桶里,而他五指只抓住一碗还没开封的鸡汤,鸡汤因为冲力盒子爆开,滚烫的几桶烧过连慕年的双手和腹部。
热气沸腾的鸡汤落在身上,连慕年只是闷哼一声,脸色刷白。
这一声也很低,站远一点的人都不会听到,但是曲浅溪却听到了,扭头看见他变得油腻腻的白色衬衫还有发红的手心,眸子一缩,十指紧攥着,咬牙没有说什么,经过门口的秘书小姐看到状况尖叫了起来,跟王天鸣一起跑了进来。
两人看到连慕年身上的污渍,担心不已,联系了医生,秘书小姐看着连慕年刷白的脸色和曲浅溪冷硬的小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心是石头做的吗?老板他——”
“给我闭嘴!”她的话还没说完,连慕年冷睨着她,“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
秘书小姐感到委屈,抿着小嘴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咬牙瞪了一眼曲浅溪。
“夫人……”王天鸣也觉得曲浅溪太过分了,忍不住皱眉。
“王天鸣!”连慕年抿唇,呵斥着他和还委屈的抿着小嘴的秘书小姐,“你们给我出去!”
说着,他笑着扭头看曲浅溪,“浅浅,汤不烫,我没事的……”
“都给我出去!”曲浅溪看着他们三人,眼里依旧冷漠得没有感情,“连慕年,你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别说你是胃出血了,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见得会看一眼,看到你我都觉得烦,以后,麻烦你有点自觉,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纵使连慕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曲浅溪狠辣的话对他而言杀伤力还是很大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愣愣的,黯然中好像隐隐的有些绝望。
连慕年四年来有多痛苦没有人比王天鸣更加清楚,女儿没了连慕年心里的痛没有比曲浅溪少,但是曲浅溪却将所有的痛苦都往连慕年身上添,他觉得曲浅溪太过冷漠。一点都不关心连慕年,也忍不住说,“夫人,四年前的事,我知道你会心痛,难道老板就不心痛了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站在老板的角度想一想?四年来,他真的过得很痛苦,我不期望你能原谅他或者是体谅他,但是你能不能别这样伤害他?他——”
“王天鸣——”连慕年的声音轻飘飘的,却有着一股让人发抖的寒意,王天鸣顿住了,没有再往下说下去,看了眼连慕年,冷看曲浅溪一眼,然后对秘书小姐说,“我去看医生来了没,你将老板扶回他的办公室吧。”
连慕年没有管其他的人没忍住手心上的炽热疼痛,“浅浅,你不要将天鸣的话放在心上。”
“出去。”曲浅溪语气很淡,却很冷,“连慕年,我不想探究你现在为什么还留在公司里,但是你要是要跟我作对的话,我绝对不会留情!”
说完,曲浅溪拿起自己的手提包,没有再看连慕年和他的助理一眼,转身离开。
连慕年看着她出去,却什么也叫不出来,直到她人已经消失在眼球里,他的目光也没有收回来,好久之后,他才缓缓的垂下眼睑,推开秘书小姐扶住他的手臂,睨了她一眼,“我跟浅浅的事没有你们外人半毛钱关系,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走吧。”
“她这么冷血无情,这样对你——”秘书小姐很心痛他,他在她的心底,一直都地冷漠而且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跟别人低过头了?
她是看得出来连慕年很爱曲浅溪,但是她觉得曲浅溪这样冷漠无情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爱。
秘书小姐才说完,王天鸣领着医生进来了,看着他说道,“她根本就没有关心过你,刚才我看她跟人打电话高高兴兴的出门了,一点伤心都没有。”
连慕年不再如此平静,四年前的事一幕幕的从现,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眶瞬间布满了血丝,“那是因为我先对她冷漠无情,是我先辜负了她,伤害了她无数次,我的浅浅才会这样对我,甚至……甚至我还害死了我们的女儿,让她想自杀你难道不知吗?”
秘书小姐闻言一哽,瞪大眼眸,而王天鸣则皱眉,“你又不是故意的,不是你的错——”
连慕年坐下来,眼眸酸涩,但是说到最后,唇角却翘了下,“但还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甚至以为她也死了,她……好不容易回来让我看到她了,就算她再冷漠又怎么样?只要她还在,就足够了——”
王天鸣跟秘书小姐不说话,看着医生为他包扎。
房间里顿时安静不已。
直到医生为他包扎好了,王天鸣让秘书小姐给连慕年买一些吃的回来,现在已经过了吃饭时间,等一下他又准会胃痛了。
秘书小姐走远了,王天鸣掏出了一张纸来递给连慕年说道,“那个号码是凌彦楠的。”
心脏一紧,唇色发白,虽然已经猜到,但是听到答案时心里的不安更甚,尤其是看到这两年来两人频繁的通话记录时,脸色更加苍白如雪。
“能查到他们这四年来的事情吗?”
“可以,但是需要一段时间,因为期间凌彦楠已经将消息封锁了。”
“查查凌家的家底。”连慕年垂下眼睑,四年里,他跟凌彦楠见面的次数也有五六次,如果真的是他把曲浅溪藏着了,不可能逃避得了他的法眼,期间必然有蹊跷的地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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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里,她从未离开过女儿半步,她这次一走就是这么长一段时间,虽然每天都有跟女儿通话,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念,尤其是女儿,每一句都离不开真挚直白的想念。
曲浅溪哄女儿午睡后才挂了电话,边吃饭边看近几年来公司策划的广告方案,用餐完毕,回到公司的时候,站在门前,想到那人有可能还在里面,曲浅溪顿了下,眉头蹙起。
她冷着脸推开门的时候,那里早就没有人了。
她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是她进去的时候,清晰的闻到了一股药味,顿时心情有些烦躁,脑海里连慕年受伤的手心清晰可见。
她扭头,想起了什么,拨了个电话给老爷子,他帮了她的事,她还是得感谢他的。
老爷子接到她的电话高兴得笑了一会儿,他其实也是担心曲浅溪不会联系他的,毕竟自家孙子犯的错真的无法弥补。
“爷爷,谢谢你帮我从许万重的手里拿回来了这么多股份。”虽然她自己努力也能达成,但是她还是得感谢老爷子。
老爷子笑声顿时停滞了下来,好久都没有说话。
“爷爷你怎么了?”曲浅溪皱眉。
老爷子讪笑了下,但是眼眸却别有深意,“爷爷既然答应过你,自然会做到,这个你还客气什么?”
其实,股票的事,不是他做的,而是连慕年,老爷子想说的,但是想到连慕年跟她两人四年前的事,他缄默了。
他觉得,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用完了,或许该断了吧,孙子这边不容易放手,如果这边也真的绝情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老爷子顿了下,语气试探,“浅浅,你跟年之前还有可能吗?”
曲浅溪顿了下,“爷爷,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想过。”
“但是年那样子你也看到了,他不可能会死心,如果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心口颤了下,连慕年最近的举动她不是不是知道只是,不可能了,“爷爷,其实我已经——”
老爷子听到她的话,心一提,“怎么了?”
曲浅溪眸子微微一闪,顿了下,才说,“没什么,爷爷,无论怎么样,我跟连慕年已经不可能了,绝对不可能,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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