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的影子

哭够了。我才想起翻看刚才的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一八四”，确实是有点诧异的。奇怪。刚刚送我回家不过三个小时，打电话给我会有什么事呢？想了想，清清嗓子打过去：“喂？一八四找我干嘛呀？想我啦？哈哈。”
听筒对面的夏野一反常态没有调侃：“麦麦啊。”声音有些许沙哑。我承认我被吓到了。
“你怎么了？”我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挂了。”夏野不想多说就要挂。
“你住三楼对不对？”
“嗯……啊？怎么？”
“我知道了。”我挂掉电话整整衣服出门。C栋……三楼……我家厨房正对着他家阳台上方的，应该不是301是302。我犹疑着按下302室的门铃。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里面才想起有人拖鞋走路的声音，门开了。
“我以为你挂掉啦！”我冲夏野喊，却不忍心再说更狠的话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完美中带点凌乱的发型现在像稻草一样蓬乱着，眼睛微红，两道剑眉低垂，脸色苍白如纸。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发白的牛仔裤。在身后没开灯的黑色背景下，整个人就像一个无力的鬼魂。
“麦麦？”夏野有些惊讶，眼神闪过一瞬的痛楚，“……进来吧。”他一边开灯一边说。
我膛目结舌地进了屋。坐在他家的客厅里，夏野端了杯温水过来：“呐。”我接过来却没有和，只是拿两眼直愣愣盯着他。夏野也不说话，在对面沙发坐下。
“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估计我的表情真的很吓人，夏野愣了片刻笑出来：“喂喂你别用一脸看见死老鼠的表情看我啊！”我猛喝一口水咧着嘴：“哇咧，我进屋依赖这么久你终于笑啦！总算比较正常一点。”
夏野揉了揉额角。大概我的话让他有些头疼。
“不过你到底怎么啦。”
夏野沉默着。嗯，我知道应该耐心一点等。我等我等我等等等。我就不信你不说。结果，他终于开口了。
“我有个很在乎的人。她叫路娅。”这个我知道。
“我们认识了五年。在一起两年。”好久……可是后面三年呢？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是个音乐天才，三年前去了美国进修。”哇。我的偶像！
“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的表情石化了。
“换句话说，你等了她三年？”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疼他的伤口。
“嗯。”夏野点点头，“三年啊……说扔掉……就扔掉了呢。”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天真。有点傻。但有的时候很倔，很理智。”夏野慢慢说着，神情温柔。
这句话……好像季韵也这么说过我？
我有点想知道她长什么样了。好相似的个Xing！“一八四啊，她有照片吗？”
夏野摇摇头。“是没有，还是不给我看？”
他仍旧摇头。“干嘛啦。我又不会吃了她。”
还是摇头。“喂喂，给我看一下。我知道你肯定有的啦。干嘛不给阿，”我起身在他家客厅里搜寻着，“我进你卧室了哦。”
见他仍旧没反应，我一脚迈进了他的房门。
整洁的房间，床头边，有一张自己和他灿烂的笑脸。奇怪，我什么时候和他拍过合照了？我疑惑地走过去，拿起照片，有一行小小的，娟秀的字迹：“XX年X月。路娅和夏野很幸福。”
我像木头人一样愣在了当场。
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生，就是路娅？
一模，一样。
我突然明白了夏野为什么认识我还没几天就对我那么好，明白了夏野为什么那么清楚我的个Xing。明白了夏野为什么不让我看她的照片。
因为，哈。我在夏野眼里，就是最好的“路娅第2！”
我握着照片，指尖冰凉。夏野修长的身影倚在卧室门口，眼神里是复杂的光。
好像时间静止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放下照片，对夏野硬生生说了句“我回家了，你别太难过。”径直穿过他，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