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那日烛火幽暗

北冥王看着她飘然坠地，瞳孔倏然扩大，满地的红色顺着他的眼睛进入他的大脑，仿佛要填满他的视线。
“不……”他双唇颤抖，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压抑得他喘不过起来，心脏涨得快要爆裂，疼得无法呼吸。
他想要跑过去，双脚却仿佛灌了铅一般，迈不开一丝距离，只是高大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瘫倒在地上，努力朝她一点一点地爬过去。
他满目都是她被鲜血染红的模样，喉咙哽得发疼，颤抖着握起她的手。
“爱，朕爱……朕爱……今生爱你，来生爱你，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他握着她逐渐冰凉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身子不住地颤抖，“你不是要朕抱你吗？朕什么都答应你，所以……所以……”
他双目猩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润湿了她的手，滴在她的脸上，濡湿了她的衣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所以……别离开朕，皇后，不要离开朕，不要离开我……我求你……求……”
他双眼被泪水模糊，喉咙仿佛被刀子凌迟一般，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千言万语化作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悲伤逆流成河。
她的身子渐渐消失，在他怀中化为一株灿烂的杉华。
“不！不要！！”他双眸瞪得极大，盯着这一株杉华，感觉心中沉重如万斤石头压制着，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明妃癫狂的笑声从底下传来，他却置若罔闻。
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株杉华拿起，如同对待世上仅有的珍宝般，轻轻放在嘴边亲了亲，这才将其放入自己的怀中。
他站在阶梯平台处，看着宫外的硝烟连天，宫内的尸横遍野，深邃的眸里满是悲戚，红血丝遍布，看起来猩红猩红。
他掌心处渐渐凝聚起蓝色的魂力，这股蓝色渐渐蔓延至全身，不一会儿，他整个伟岸挺拔的身影一片蓝色，引起了明妃的注意。
“你想干什么？”她眉间染上惊慌，看着他这举动，瞪大了眼睛。
“明妃，念你与朕夫妻一场，原本朕也没想取你性命。你却三番两次害死了朕最在乎的人，朕这次绝不轻饶你。”
她怒目而视，语气带着一丝悲痛，“就为了那个女人，你要取了我性命！那臣妾呢？臣妾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她声嘶力竭，喊得撕心裂肺。
“我曾最爱你，眼中只有你，那时候，你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以为是苍颜的存在，所以你才不肯看我，所以我弄死了苍颜。可是她消失了，皇上，她消失了！你就看不到臣妾吗？臣妾一直在你身边啊！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你不必再说了。”北冥王面色冷漠，眸中不带一丝波澜。
她哭着哭着笑了起来，笑得空气都染上悲哀，“从始至终，臣妾在你心里，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臣妾这么多年的始终如一，终究抵不过她人的一个眼神，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