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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风雨欲来

书名:替身情人 作者:初二遇见 字数:5591

七年前的谁是谁非,他本不想再提及,毕竟是结痂的伤口,但是却地不够他心疼那个女孩的委屈而已。
悬于钢丝的一颗心重重砸下,她却面不改色,真正阐述了一个戏子的深沉:“她对你说的?你相信了?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奕然,你不该怀疑我的,二十一年第一次你不相信我。”她说得简而直接,似乎理所当然一般,坦荡地连眼里也没有丝毫动荡。只是在不能为人见的地方还存着另一番不能为人言的话:林夏,你凭什么夺去我的东西……心底藏了嫉恨,越藏得深,越膨胀得快。
程奕然不说话,辨不清喜怒,那双永远温润如水的眸子原来也是有这样僵冷的时候,嘴角似乎还有似是而非的笑意,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惋惜:不是二十一年来,是十八年来,从那个决然转身的背影刺痛程奕然眼球之时,他便恍然做完了十八便的梦。
七年前,她亦是如此说着,指控着,再一次愈发深刻了,程奕然却只是冷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那么适合当演员了。”
林夏的言语他深信不疑,也就同时推翻了林初所有的欲盖弥彰。
果然演得逼真,如果是三年前,他一定深信不疑。林初演了很多很多戏,可是没有一部有这般逼真坦荡。
一句话,林初所有到嘴的否认辩解都卡在了喉间,没办法说出一个字。谁会相信一个戏子的申诉,更何况原本就是在演戏。
她还能说什么,除了自嘲,除了心中翻涌着滚烫的恨意,渐进爬上眼眸,她卸去了戏子的妆容,笑得依旧坦荡,因为她从来不后悔。
她沉默,亦是默认,程奕然十八年的信任轰然倒塌,有种悲凉自心底出来,覆上温润的脸庞,带出几分冷意,他站起身,只留了四个最淡漠疏离的字:“好自为之。”转身便走了。
他深信十八年的女孩,原来当了那么就的戏子,他不知该笑人心似海,还是自己愚不可及。
她没有看程奕然的背影,自顾端起那杯早已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嘴里尽是苦涩,她冷笑看着窗外的浅阳。
好自为之……他居然用了这个字,难道男人都是这样,上一秒温存,下一秒便狠狠将人推进冰寒。
十一月的天真冷啊……
一声呢喃淡淡:“好自为之?”
会的,因为她要看那个人好自为之呢。
最近上海娱乐界又一次沸沸扬扬了,张启吉新戏被迫停拍,女二临时换人,之前所拍都作废,张启吉历史上第一次一部戏中途换人并且停拍,业界都知道张启吉导演向来说一不二,而且固执己见,尤其对自己的作品从来都容不得任何差错,这一次居然出了这样前所未见的例外麻烦,业内便猜测到底是什么人能支使张启吉导演,这女一号是林初,华娱力作,雨后投资你,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人人伸长了脑袋像嗅出点蛛丝马迹,只是没几个有胆量到老虎身上拔毛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些沸沸扬扬的消息,黎墨也甚是好奇,缠着林夏套消息,林夏每次都是笑得奸邪,只说:“佛曰,不可言。”弄得每次黎墨都大骂小人当道。
林夏当然知道这都是江在铖做的手脚,心里很不是滋味,江在铖居然和她玩起了文字战术,确实像林夏所说得‘不能动程菁’,好,江在铖没动她,可是他雪藏她,还不是死路一条,居然让他钻了空子,浪费了林夏宝贵的一件事,为此,这几天林夏都十分的不爽。
初冬的第一场雨来得毫无预兆……林夏站在临江门口,仰着头蹙眉看着细密的雨滴,等了十分钟,路过了六个人,两人不认识,两人没带伞,剩余两人撑了一把勉强挡雨的小伞,叹了口气:原来这么多人都没有带伞的习惯啊……
看了看天,这种小雨通常连绵,应该短时间不会停,算了,当做雨中漫步好了,这朦朦细雨,不会将人淋得狼狈,也算便有一番滋味,想到此,林夏便款款走进雨里,步子不疾不徐,可还没走几步,连衣服都没潮,便看见一辆惹车子,甚是熟悉,不用怀疑,车牌号六个8,这样的车牌号,上海怕除了江在铖也没第二人敢用地如此张狂。
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对,今天没出太阳。江在铖居然来临江,是来接自己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千古头一遭啊,或者是路过,林夏两番一想,还是后者可能像高一些,念及此,她立刻转身,想来个擦肩而过,毕竟从他们两开诚布公之后,就没有好好面对过,好吧,原谅林夏的怯懦吧,主要是她还没有想好对策。
可是天不从人愿,林夏才刚转身,步子都来不及迈开,某人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林夏浑身一震的一喊:“林夏。”
这声音怎么有几分愠怒,几分气急败坏的感觉。林夏只得悻悻转身,再讪讪一笑,若无其事地打招呼:“真巧啊。”
江在铖笑得威胁,眉眼一挑:“巧?”一个字,带着潺潺的尾音,让人心肝跳了跳,继而言简意赅,恢复一贯的冰冷:“我来接你。”看着林夏湿答答的碎发,还有蒙了水汽的睫毛,江在铖莫名其妙就觉得碍眼:这个蠢女人,没有车,还总不带伞。声音一提,毫不温柔地命令:“上车。”
林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弄得有些懵然,这厮莫不是受了林初的气到这来撒气的,真是莫名其妙,挑着眉,站着不动。
江在铖脸色一沉:“上车。”林夏当做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江在铖一张俊脸酱紫,语调却忽然悠悠,“临江的娱乐主播还没有走吧。”
额……赤果果的威胁,不过好像是,娱乐版块的林文漪真是个难缠的角色,这报道早就打到自己和江在铖身上,是在难推脱。林夏投鼠忌器,鼠是江在铖,器是林文漪。虽然有些觉得自己没有骨气与决心,但还是乖乖进了车里。
车里很暖,十一月的天,下了点雨,吹起了点风,一番比较林夏还是绝对划算的。
车里开了空调,林夏驾轻就熟地找了车里的备用毛巾擦拭了一番,被冷风吹久了的脸颊被暖气烘得绯红绯红的,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说:“难得啊,居然来接我,有些受宠若惊。”
江在铖明明知道林夏是在故意打趣客套,还故意面不改色地曲解:“你是在埋怨我冷落你了?”那话说得和真的一样,将林夏刻画成了十足的深宫怨妇。
林夏擦头发的手一顿,脸上敷衍的笑,收回,转过去,淡淡说:“你看没看最近的报道,说我们分手了。写得我都信以为真了,我的新欢,你的旧爱一应尽全呢。”
她的新欢就是一个背影,也就林夏知道那是程奕然的背影,江在铖的旧爱她就不认识了,好像是一个新加坡的模特,还真是远啊。
不得不佩服记者捕风捉影的本事,真让人防不胜防。也不知道那个新加坡的模特到底是什么时候的旧爱,他不是十六岁就喜欢林初吗?居然还有旧爱,男人啊,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林夏莫名觉得不舒服。
“新加坡的模特?”某人似乎有透视眼一般,一语揭露了林夏所思所想。
林夏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神啊,心里九曲十八弯,面上依旧平静无痕:“没有林初漂亮。”
绝对的实话,那个女模特很黑。是在和林初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在自夸吗?你这张脸,嗯?”那个‘嗯’微微上扬,拖得很长,像裙子的曳摆,掠过林夏的心处,微微的痒。
林夏转过脸去,假意看雨,不可置否,但笑不语。也就是她自认为自己这幅皮囊还是好看的。
江在铖笑:“那是秦随风的未婚妻。”江在铖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这一句,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林夏了然,笑得眉眼弯弯:原来那个模特就是让秦随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女孩啊,看起来很洒脱,倒和秦随风相陪,长得也是很好的。
额……刚才不是说与某某不在一个等次上吗?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会儿某女那海底针又变脸了,变成江在铖最讨厌的那般真真假假,平平淡淡:“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和我也不打算告诉你我的新欢一样。”这话说得过于刻意,似乎在掩饰什么。
江在铖一瞬脸就变了,沉得难看,淳淳嗓音被这初冬的雨浸过一般冷:“你知不知你这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样子很可恶吗?”上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划清界限。没见过这样可恶的女人。
林夏看着某人一张俊脸红紫参半,没有来就心情好了:“那好,我不可恶。”我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一本正经……某人立马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问:“你来有何高干?”这下总该正经了吧。
江在铖有些气闷,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毫无办法,沉了半天才说:“雨后的周年庆典,你作为‘准老板娘’要参加。”
江在铖语气似乎有些阴郁,林夏似乎听出了一分深意,心里不由得感觉这次庆典不简单。也是江在铖什么什么简单过。她坦然,问:“那赵墨林会去吗?”应该会去吧,一般来说这种大公司的周年庆典都商机多多,赵墨林也算是上海城里数一数二的‘暴发户’了。
阿嚏——正在华娱签合约的赵墨林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心里还暗骂了一句鬼天气。堂堂一公司总裁更像‘暴发户’,这天气变得何时啊。
林夏心里寻思着,赵墨林那个暴发户没被邀请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前不久因为林初的事结下了梁子,江在铖那个心眼小的人,应该不会请他才是,不行,要是真如此,要像个办法才是。
林夏自顾想得入神,完全忽视了江在铖一脸阴沉,和这窗外、阴沉沉的天有几分如出一辙。
江在铖鼻子有些痒,想打喷嚏,根本不知道是某人在心里骂了一句:小心眼。又沉了沉脸色,俊颜黑了好几个度,幽邃眼潭微眯,一抹危险的弧度,冷冷问:“你就那么想见他?”以雨后未来老板娘的身份出席,居然还昭思暮念着那个家伙。
华娱的赵墨林总裁突然又是一个喷嚏,打得下面一众股东心脏抖了抖。暗暗埋怨这天气无常,要是惹怒了这位乖张异常的老总,那可就没有好日子过啊。
任华娱某人恼怒阴翳,某些人战战兢兢,这路上车厢里的两人还是真真假假相互应付地热火朝天。
林夏果断回答:“不是,他去了,林初自然要陪同。”林初去了,自然又有好戏唱了。既然不简单的庆典,那林初怎么能错过呢。
江在铖侧目,悠悠问:“你又想打什么注意。”
只要遇上林初,林夏从来没有停下过算计,次下林夏一副小狐狸的深沉,似笑非笑的样子江在铖笃定林夏心里有九九。
林夏坦荡荡地看回去,立即否认:“我什么主意也没有打。”顿了顿,笑得深意,清凌凌的嗓音干脆如裂帛断玉,看着江在铖,一字一字笃定,“江在铖是你在打主意,这次周年庆典,应该宴无好宴吧,蓝烈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如果你是他,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所以你在计划什么吧?你明明都知道我的目的在你,你自信不会为我动摇,不会伤害林初,所以你当然要好好利用我一番,这次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
是啊,江在铖在等,林夏又何尝不是在等,明明都心知肚明了,却还是没有喊停,他们都知道还差一步,差蓝烈那步,这次庆典蓝烈不会放过机会,江在铖也不会放过机会,那必有一番风雨。
江在铖手一顿,眼潭很亮,怔怔看着林夏,似乎有一束光要照进她心里生出涟漪一般。
竟是丝毫不差,林夏的聪明总是超出江在铖的预知,那她明明知道宴无好宴,却还是如此坦荡无痕,到底她在想些什么?江在铖一无所知,半响,他问:“你都算到了我的主意,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确实,我在打你的注意,打蓝烈的主意,聪明的女人从来不肯吃亏,那你又想得到些什么?”他看着林夏,她弯弯眸光荡漾清光,没有丝毫杂质,只是过分平静而失了几分灵动。
从不吃亏又这般聪明的林夏,既然猜到了所以肯定也有她的算盘。而且绝对与林初有关,江在铖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了,见林夏不答,他还是忍不住问:“林初会去,你的目的又在我,林夏,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这场游戏你很吃亏。”明明已经箭在弦上,所有都安排好了,突然心里似乎有什么摇摆,他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会出事的,她只是个幌子……
其实江在铖还可以说得更直白的,比如:我很爱林初,只爱林初,你林夏休想破坏,试探也是枉然我不会对你有一分一毫的心思……可是江在铖一句也没说,哔刺心知肚明了,还说的这样隐讳。
林夏笑:江在铖,你还是没有直言拒绝啊……
微微一笑,竟有几分让人失魂的绝美,她故意凑近,嗓音微带蛊惑说:“我想赌一把,江在铖,你觉得我会输吗?”
江在铖必是拿她当了幌子,那她就要毒上一赌,到底她真个幌子江在铖舍不舍得丢出去为林初涉险。江在铖的心藏得太深,不冒险怎么能试探,赢了,便是江在铖的一颗心,输了……输了,大不了缺胳膊短腿。
江在铖看着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毕竟这也是他的计划,可是却还是生气,生气这个女人为了报仇,为了那几乎没有胜券的赌局让自己涉险。他怎么会赢,因为他自己从来没打算让林夏赢。
忽然车停了,江在铖转过身去,看着林夏的眼,不带任何戏谑,直直逼视到她眼底:“林夏,是不是从来你只想着报仇与输赢。”甚至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不惜甘愿被我利用,不惜成为众矢之的,明明你都知道的,为什么还如此固执己见……难道她真眼里从来便只有输赢,只有报仇?
那么还该有什么呢?江在铖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林夏不闪不躲地直视他,她笑得轻描淡写:“不然呢?要不这样,输得就是我。”她又凑近几分,江在铖有些猝不及防的错愕,她却笑得更加妖异,笑盈盈地半真半假地逼问,“江在铖,你真的没有爱上我吗?我自以为你早就自乱阵脚了呢?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吗?”就算这次只是利用,难道你就没有一分会方寸大乱……那便拭目以待好了。
江在铖脸色一分一分红,又一点一点白,他竟下意识地退,林夏这般猝不及防的话与动作,让江在铖一时忘乎所以,怔然许久,林夏明晃晃的笑让他突然惊醒,欲盖弥彰一般顿了顿声调:“你可真自信,而且自以为是,如果我说你输了,你还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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