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道:“三姐,你这样我更没法解扣子了,你这扣子真难解!”
赵三娘咯咯笑着:“这扣子就是,就是防着你这样的,小色鬼的,嘻嘻嘻,告诉你,你这样是,解不开的,这是盘螺扣!”
左少阳累得脑袋冒汗,也没解开一颗,泄气道:“那,要不我扶你就这样躺着好了,反正等一会还要起来。”
“好。你可快点!”
左少阳搀扶她躺在床上,替她脱了绣花鞋,盖上被子:“我马上回来!你先躺一会!”
“嗯……”赵三娘哼哼着,闭上眼睛,片刻,便沉沉睡着了。
左少阳拿来一根圆凳放在床边,把茶壶茶杯放在圆凳上,这样她醒来渴了有水喝。然后出到小门外,想了想,反正赵三娘这一觉只怕要睡到明早天亮了。把小门拉上,取了一把铜锁锁上。
他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自己的床不对劲,耳边听到了沉沉的酣睡声,就从自己床上发出的。
忙扭头望去,昏暗中看见自己床上果真躺着一个女人,半截身子赤裸着袒露在锦被外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
……草儿在楼下等的腿都酸了。
她干脆蹲在池塘边小径上,不时扭头看看楼上。刚才还听见大声说话,此刻却静悄悄的了。
远处猪圈传来猪的哼哼声和碰撞木栅栏的咣当声,引得下面被竹篱笆圈在池塘边的鸭子嘎嘎叫。不过很快又安静了。
草儿蹲累了,干脆坐在草地上,她想去看看牛棚里的牛,原先他们家租佃地主的地,那地主家也有牛的,爹租地主家的牛出来耕地的时候,草儿就跟弟弟一人一个坐在牛背上,咯咯笑着看父亲犁田。
爹虽然很凶,可是到底是爹,现在没了,娘也死了,全家人就剩自己一个。
池塘里鸭子成群结队的,肯定是一家都在一起,白天在池塘里游水,抓泥滩里的虫子吃。夜晚一家人都在一起,多快乐啊,只是自己只有孤单一个人。
草儿拔了一把草,在手里编成一个蚂蚱,放在手心上玩,这是娘教的,娘还教很多好听的童谣,可是,娘也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
草儿正自哀自怜,身后传来脚步声,忙回头望去,终于看见左少阳过来了,步履蹒跚,衣冠不整,忙迎了上去搀扶他草儿还小,才到左少阳的肩膀,左少阳反而不好意思把整个重量压在她肩膀上,忙努力让自己走直了,说道:“草儿,在我家还习惯吗?”
“嗯。——谢谢少爷救了草儿的命……”
“嘿嘿,你怎么这会子想起说这话来了?”
“少爷回来就一直忙,没空跟少爷说。”
“哦,你很不错,做人很有原则,我很欣赏你,所以才决心救你。”
草儿听不懂左少阳说的什么有原则之类的话,心中只是感激,说道:“谢谢少爷,草儿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好!”
在草儿搀扶下,左少阳摇摇晃晃出了后花园,来到前厅院子大堂。
桑母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一把抓住了左少阳的胳膊:“左公子,老身的话还没说完呢……”
祝药柜看出左少阳很不耐烦这桑母喋喋不休的重复她的苦难,也知道桑母这样给左少阳诉苦的真正用意,抢过来拉住左少阳:“喂!说好了接着喝的,你怎么一去老半天才回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服气接着喝啊!”
“好!老哥还真不服气!接着喝,今天非醉到一个不算数!”祝药柜道。
祝药柜才不管桑母,用力一挤,便将她挤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拉着左少阳坐在桌边,余掌柜跟过来坐在左少阳右边:“今儿个咱们三个不醉不归!”
突然,后面传来白芷寒的声音:“少爷,老爷觉得有点不舒服,让你过去看看。”
左少阳回头,瞧见白芷寒站在身后,听她这话吃了一惊,忙起身到:“抱歉抱歉,我去看看家父。”
祝药柜哈哈大笑:“这个桂枝郎中,今天大寿,喝多了,做兄弟你去看看就回来,应该没什么事的。”
左少阳忙答应了。
倪大夫也摇摇晃晃起身道:“老朽也去看看吧……”
“不用了!”左少阳道,“您老喝得也有些高了,还是歇息,我先去看看,不行再叫您。”
余掌柜扯了倪大夫一把:“你个老家伙凑什么热闹,人家小郎中的医术可不比你差,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陪我们两个老家伙吃酒!咱们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喝一顿了!”
倪大夫讪讪道:“是啊,左公子医术……,这个,是不在老朽之下,嘿嘿”
余掌柜斜了他一眼:“我说倪大,你还别不服气,我这腿当初让你治,你都说没辙,要不是小郎中,就完了,一辈子就躺床上了,就冲这一点,你就不能不服!”
“这个……,还真是的……,嘿嘿,来,咱们吃酒!”倪大夫端着杯子道。
余掌柜冲着祝药柜道:“你瞧这老家伙,还是不服气,岔开话题了,嘿嘿”
“人家不服气有本钱,人家替京城王爷治过病,还得了王爷的赏赐的,赶明儿小郎中也替王爷治好了病,才有资格跟倪大比。”
这几句话说的倪大夫很是受用,捋着胡须乐呵呵笑了:“哪里哪里!还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吃酒!吃酒!”
左少阳跟着白芷寒出了大堂,沿着石径往西边跨院过去,远处喝酒哄闹的声音听不清了,白芷寒这才站住,回身道:“老爷没事,太太怕你喝醉了,让我想法骗你出来醒醒酒。已经起更了,得收场了。”
“哦。”左少阳站住了,酒劲上涌,扶住旁边假山,斜眼瞧了她一眼:“你还不错嘛,稳如泰山!”
“我也喝醉了。只是我们奴婢醉了不能躺,不然不成话。”
“什么奴婢,这家里没人把你当奴婢!——咱们到哪里坐一会吧?”
“好,阁楼回不去了,芹嫂子和三娘在那睡着呢。”
左少阳奇道:“芹嫂子也在我们屋里?”
“嗯,就睡你床上啊,怎么,你扶三娘回去没看见吗?”
“我是看见我床上有个女人躺着,衣服也没穿好,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是谁,她没事吧?”
“喝多了,把我当男的,真是,得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不然老缠着我。”
“嘿嘿,这说明你漂亮呗,扮男的也英俊,连女人都动心!”
白芷寒羞涩一笑:“少爷,你饿了吧?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来?”
“不了,我不饿,喝多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会。”
“去假山上吧,那有石洞,能避风,又能看夜景。”
“好啊!”
瞿家老宅修有一座假山,差不多有三层楼高,就在不远处。
左少阳跟白芷寒穿过树荫,走过回廊,过了石拱桥,沿着涓涓溪流来到假山下。
天黑了,假山看不清,只有一个黑漆漆的剪影。
白芷寒轻车熟路,前头领路,带着左少阳走着弯弯曲曲的假山小径,钻进假山肚子拐着弯往上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假山顶。
山顶有个半人高的怪石,正好可以做挡风的屏障。
两人在假山顶背风处坐下,靠着怪石,望着远处阑珊的灯火。
现在刚起更,距离宵禁还有一个时辰,所以,满城的灯火大都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上方,是繁星点点,一条银河缀满了宝石一般闪烁的星星,横亘过头顶,没入怪石后。
左少阳斜靠在怪石上,望着夜空,万籁寂静,初夏晚风徐徐,方才酒醉昏沉的脑袋为之一清,叹道:“真舒服啊——”
白芷寒也道:“是啊,你看满天的星星,谁要能把满天的星星数清了,那才有本事呢。”
“数不清的,光是银河的星星就有数千亿颗!”
“是啊?少爷怎么知道的?”
“少爷数过啊。小时候没事,端着饭碗坐在门槛上,一边吃饭一边数,吃一颗饭数一颗星,就这么着数清了。”
白芷寒扑哧一声笑了:“少爷小时候很调皮吧?”
“是啊,”左少阳望着星空,回忆起童年的快乐时光,每个人想起童年,总是有很多有趣的往事可以回忆的,“小时候我常常背着爹娘到河边游泳,我能一个猛子从这边河潜到那边河,还在河边石崖上往下跳,有时候姿势不对,平着摔在水里,生疼。冒出来还得笑着,不然被别的伙伴看见了会笑话的。回家生怕爹娘发现去河边了,——爹娘只要用手指在胳膊上一划,有白印子就知道是游泳去了,便会挨骂,所以就故意用泥巴之类的擦手臂弄脏,这样就划不出印子了。”
白芷寒听得咯咯笑着:“你还真调皮!”
“是啊,有一次,我跟小伙伴从田里抓到了一条四脚蛇,把它放在老师的粉笔盒里,老师伸手去抓……”
“粉笔盒?”
“呃……”左少阳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掩饰道:“就是教书先生装吃的带到学堂的盒子,我们叫粉笔盒。”
“是啊?这名字好怪,后来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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