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寅急忙派人按照左少阳上次留下来的药方抓药给父亲煎服。
这方子吃了两三天,不仅没好,病情反而急剧加重!
杜淹觉得不对,赶紧停药。找来太医一问,才知道这一次的风毒水肿跟上一次不太相同,风水泛滥之上又增加了湿毒侵银证,是一种混合型的水肿,所以再用前次的药方便不灵了,而且还出现了坏证。
这太医虽然知道病因原委,可是,开出来的方药治疗效果却不能令人满意,这一方面是太医对水肿研究不够透彻,另一方面,主要是太医给皇上和朝廷重臣治病,一般都以稳妥为重,不敢稍越雷池半步,生怕有个好歹自己担当不起,而这一次杜淹的风毒水肿来势凶猛,又非重剂不能治,太医不敢下重剂,自然好不了。
眼看病情一曰重似一曰,杜寅几兄弟很是焦急,围着杜淹商量对策,有的说再派人去请左少阳,进一步用高官厚禄诱惑之,有的提出来硬的,都到了这地步,不要怕永嘉公主了,直接派人去孙家强行把左少阳请来。
当然,这些主意都被杜淹否定了,最终,还是杜寅想了个办法,道:“父亲,如若不行,还是去求皇上吧,让皇上下旨让他给父亲您治病?”
杜淹对这个主意很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快替为父写奏折,报皇上开恩!”
奏折报上去了,皇上却只是把孙思邈叫去了,问了让小郎中治病的可行姓。孙思邈只说了一句话:“左少阳学医才数年,让他给朝廷重臣治病,若有好歹,担待不起。”于是,皇上便下旨让太医署派有名的太医尽力施救。并没有答应杜淹的请求。
经过太医的治疗,杜淹的风毒水肿病并没有什么好转,而且越来越厉害了,到后来,已经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这一天,杜淹的几个子女正围在病榻前守着杜淹。前来探望的官员都只能在外面,因为杜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生怕劳神说话,影响他的病情。
这时,仆从轻轻跑了进来,在杜淹的大儿子杜寅耳边低声道:“大老爷,宰相杜大老爷来了!”
仆从嘴上说的这位宰相杜老大爷,便是杜淹的亲侄儿,当朝宰相杜如晦!
杜如晦是坐着软榻来的,他也是身染重病,久治不愈,但听的叔叔病得不行了,强忍病痛,赶来探视。
他坐在床边,用一方厚厚的手帕捂着嘴,因为他总是不停地咳嗽,生怕惊醒了杜淹。
望着杜淹浮肿的明晃晃的猪头一样的脸,还有紧闭的双眼,杜如晦不敢说话,生怕影响他休息,坐了片刻,才对杜寅招招手,一起来到隔壁厢房说话。
杜寅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了,他父亲这病,必须孙思邈的小师弟左少阳医治才行。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跟左少阳有一点小小误会,左少阳不肯来,而孙思邈又对皇上说左少阳年轻经验不足,不能给杜淹治病,皇上也没办法。看杜如晦能否说动孙思邈,请左少阳过来帮忙治病。
这些天左少阳替甄权开胸疗伤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很多朝廷高官都知道了,杜如晦也不例外。
他听完杜寅的话,问道:“这左少阳果真能治叔叔的病?”
“是。上次父亲病得比现在还重,也是这小郎中治好的。只是,这一次父亲的病好象有些变故,吃了上次左少阳留下的药方,竟然不能凑效了。所以,请堂兄务必说动这小郎中过来给父亲治病。”
杜如晦轻轻咳嗽着,道:“太医都来看过了吗?”
“看过,太医署有点名气的差不多都来看过的,吃了药就是不见好。”
“许老神医、孙老神医他们呢?”甄氏兄弟已经下狱了,而且甄权自杀未遂,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自然不能再来给杜淹看病。
杜寅迟疑片刻,低声道:“许老神医来看过,说没有办法,以前父亲水肿,他用了方子没效果,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没有下方就走了。而孙老神医没有来。”
“没派人去请吗?”
“去了,孙老神医说他对这种水肿也没办法。所以就不用来了。”
“这么说,能想的办法都想遍了?”
“是的。父亲说了,能治他这病的,能救他的命的,便只有这小郎中左少阳一人了。可惜,上次跟他有误会,闹翻了,我们去请,他不肯来,只能辛苦堂兄了。”
杜如晦瞧了他一眼,轻轻咳嗽着,道:“他一个小郎中,真能治得了孙老神医他们都治不好的病么?”
“上次父亲风毒水肿,便是他治好的。”
正说着话,一个仆从小跑进来,躬身道:“宰相老大爷,我们老太爷醒了,知道您来了,请您过去说话。”
杜如晦和杜寅来到屋里,在床边坐下。杜淹漫开浮肿只剩一条缝的眼睛,艰难地望着他,孱弱的声音道:“如晦,多谢你来看我……,可我这病是不行了……,除非,左少阳肯帮我治……”
杜如晦宽慰道:“叔叔,你不要着急,堂弟已经跟我说了,我这就去找左少阳,咳咳咳……,我争取说服他来给你看病。”
杜淹眼中冒出希望的光芒,竟然能把手抬了起来,握住杜如晦的手,道:“如晦啊,你要是能救叔叔我这条命,你叔母的事,就此一笔勾销!”
杜淹点点头:“叔叔,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三兄弟就算没有欠你的,我也该帮你这个忙,总不能见死不救的。”
“好!”杜淹喘息着,握紧了他的手:“你去求他,不管他提任何要求,都答应他!只让他来救我姓命就行!”
“我记住了。”
说罢,杜如晦起身告辞,离开了杜淹府邸,乘马车来到了孙思邈家。
这几天来,甄权的病已经大好,没有出现左少阳担心的并发症。
孙思邈对左少阳敬佩不已,想尽办法要跟左少阳学这开胸手术。但是都被左少阳拒绝了。理由很简单,这种开胸手术不只是手术这么简单,涉及到现代医学的各科的基础知识,没有经过相关的系统医学理论的学习,没有现代医学知识做后盾,是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的,而且非常容易出现问题。
这些天,孙思邈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教左少阳基本法术。他修炼的返虚吐纳术乃是最高级别的道术内功心法,掌握这个法门,学别的道法就事半功倍,进展神速了。
左少阳也抽空给孙思邈切磋指点他一些医术,让孙思邈茅塞顿开,获益匪浅,很是高兴。
这天,两人正在后院练习道法,切磋医术,有仆从来报,说宰相杜如晦求见!
杜如晦,唐初著名宰相,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时任右仆射、兵部尚书,掌管门下省,爵封蔡国公!左少阳虽然历史不太好,但是,这样如雷贯耳的人物,左少阳自然是知道的。听说他登门拜访,不禁又惊又喜。
不过,他和孙思邈都很清楚杜如晦这一次来的目的,杜如晦是杜淹的亲侄儿,虽然两人有过节,当初杜淹进谗言害死了杜如晦的亲兄弟。杜如晦不计前嫌反而救了他叔叔杜淹的姓命,但是杜淹并不感恩,两人虽然同朝为臣,一个是当朝宰相兼任兵部尚书,一个是御史大夫检校礼部尚书,都是权力中心的人物,但是却仍然貌合神离。
孙思邈吩咐快请,同时带着左少阳亲自迎了出来。
杜如晦贵为宰相,左少阳以为他一定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而来,想不到,却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青布马车,后面跟着几个随从。连亲兵护卫都没有,更不要说鸣锣开道的衙役了!
左少阳心中嘀咕,孙思邈却仿佛见怪不怪,招呼马车进角门,径直来到二门才停下。
孙思邈撩开车帘,只见车棚里半躺着一位中年人,面色枯黄,眼窝深陷,瘦骨嶙峋,下巴的山乡胡须都是焦黄的。手里拿着一方手帕,不时捂住嘴轻声咳嗽着。
这位一脸病容的中年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唐初名相杜如晦!
孙思邈拱手道:“杜宰相!”
杜如晦勉力一笑,挣扎着起身,旁边伺候的侍女忙搀扶着他下了车。杜如晦瞧了一眼孙思邈身后的左少阳,勉力一笑:“这位……,想必便是名镇京城的小郎中左公子了?咳咳……”
孙思邈微笑点头:“正是我师弟左少阳。少阳,赶紧来见过杜宰相!”
“是!”左少阳抢步上前,长揖一礼:“晚辈左少阳,见过杜宰相!”
杜如晦抬抬手,孱弱的声音道:“免礼!”
孙思邈道:“到后院说话吧。”
后面跟随的几个随从抬过来一张软榻,杜如晦拱手歉意一笑:“杜某身体不适,只能坐轿,得罪了。咳咳……”说罢,在侍女搀扶下坐上了软榻,抬着往里走。孙思邈和左少阳一左一右跟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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