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将他放下,转到杜淹身边,对他实施心脏复苏术,终于,杜淹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呼吸也重新恢复了,但是,杜淹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证象。
左少阳又折腾了半天,杜淹还是没有苏醒过来,旁边的孙思邈见左少阳这么简单地按压心脏部位就让杜淹恢复了正常呼吸和心跳,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跟几个太医一样,本来也认为杜淹不可能恢复过来了,没想到竟然起死回生!一个老太医激动的雪白胡须乱抖,连声说道:“神技!这简直是神技啊!都说左会长能起死回生,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左少阳却很明白,杜淹现在的活着,其实几乎等于已经死亡,因为从目前情况来看,他已经成了植物人了,也就是说,他有呼吸有心跳,也有一些本能姓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但是,认知能力已经完全丧失,没有任何主动活动。
杜淹被杜寅勒着脖颈,时间比较长,造成了大脑缺氧缺血,导致大脑不可逆转的损害,心跳呼吸虽然恢复了,但是人的意识已经不可能恢复正常。
不过,由于有心跳呼吸,在一般人看来,人其实还是活着的。但是左少阳知道,杜淹现在的活着,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任何意识,没有思维没有情感,连行尸走肉都谈不上,因为他不会走。
不过,左少阳已经算得上完成了任务,因为他答应杜寅是救活杜淹的姓命,而按照当时的心脏死亡标准,只要心跳还在,人就不能说死,而是还活着的。所以,他在杜淹心跳停止之后,重新让杜淹的心脏跳了起来,这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样也好,一个活死人总比他活着的时候害人得好,自己可以不用再担心他会搞鬼谋害自己。
太医们和孙思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想尽办法也不能让杜淹恢复知觉,便疑惑地望着左少阳。
左少阳却想着尽快拿到那张藏宝图,便道:“杜大人的伤很严重,我能恢复他的心跳和呼吸,但却不一定能恢复他的意识和思想,这样吧,我再试试看,你们所有的人都出去,等我救救看。”
太医和杜敬都出去了,奴仆们也跟着出去了。孙思邈本来想留下来看看的,见左少阳望着他,便明白自己也要出去,所以最后一个也出去了,还把门带上。
左少阳立即快步来到书房的书架前,飞快地寻找着,终于,他两眼一亮,看见了一个书匣上赫然便是《论语》!
急忙把书匣拿下来,回头看了看周围,特别是门窗,确定没有人偷窥,便蹲下身,躲在书桌下面,将书匣放在地上,解开细绳,打开了书匣,里面是一册册的线装书,一本一本拿下来,一页页翻开寻找,可是,书匣里薄薄的几本书全部都看完了,也没有找到什么藏宝图。
“莫非杜寅这小子阴我?根本就没有藏宝图?”左少阳肚子里琢磨,又觉不对,可能是自己没搜查好。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左少阳心急如焚,又细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又把书匣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有夹层,却也没有发现,时间太紧,不能再拖延,只能把这册书带回去慢慢研究。
好在这个书匣并不厚,解开衣袍放在腰间,用腰带捆好,再穿上衣袍,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他瞧了一眼书架,上面书很多,少了这一套应该不会注意到。便快步出来,打开了大门,只见院子里三三两两的都是人,文武官员都有,抬着头用各种不同的眼神望着他。
孙思邈和杜敬快步上来,低声问:“怎么样?”
左少阳摇摇头:“什么办法都想尽了,杜大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那怎么办?”杜敬急声道。
“我也没法了。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左少阳说的是实话,对于植物人,别说是缺乏现代化医疗技术的古代,就算是在医学高度发达的现代,也是几乎没有办法挽回的。当然,也有个别植物人恢复了意识,但是那是极其罕见的,而且主要是依赖现代化的设备进行的长时间的治疗的结果。并且只是凤毛麟角的个案。并没有形成规范的治疗手段。
听了左少阳这话,杜敬彻底绝望了,慢慢走了进去,跪在父亲身边,呜呜哭了起来。不过,尽管左少阳已经说了没办法了,但是至少父亲的呼吸和心跳都还在,或许有一天,他会重新苏醒过来。
对于一般人来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皇上李世民也得到了消息,派了贴身太监刘公公前来探问情况,又亲自问了左少阳有无办法救治,左少阳摇头说不能,刘公公便只能摇头叹息回去复命。
左少阳和孙思邈也告辞离开了,各自回家了。
左少阳回到家,乔巧儿她们三个都坐在大堂等着,姐夫侯普和姐姐茴香也得了消息赶过来,陪着等候。见他回来,这才都舒了一口气。
左少阳没有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这涉及到朝廷高官的家庭丑闻,父亲刺死了儿子,而儿子又将父亲勒个半死,成了植物人。这等丑事只怕不能为外人道,如何对外发布消息,还得等朝廷研究了才能定,自己自然不能乱说,否则跟朝廷说的不一样就不妥当了。
茴香很好奇,探问怎么回事,侯普在衙门呆了很多年,心中很清楚朝廷的事情是不能乱来的,特别是涉及到高官。所以,不等左少阳说话,便先阻止了茴香:“不该打听的就别乱打听!”
茴香立即醒悟了。
左少阳笑了笑,道:“细节就不说了,结果可以说,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的儿子杜寅死了,杜淹自己虽然有呼吸和心跳,但只怕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乔巧儿奇道。
“因为……,这个解释很难,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病,让他无法苏醒就行了。”
这样说了之后,反倒让几个人更是迷茫。
各自回屋休息之后,左少阳把那个匣子拿出来又慢慢地仔细地一本本研究,连封皮有没有夹层都仔细看过了,却还是没有能发现什么端倪,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匣子书而已。大失所望,把这匣子书放在了箱子里。
第二天,朝廷对外公布的消息下来了,称杜淹患了一种怪病,沉睡不醒。杜淹的儿子杜寅则病重而死。对二人之间的骨肉相残却只字不提。
宰相杜如晦来探望过几次杜淹,见杜淹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始终不能苏醒过来,连左少阳都不能治愈,这样的病简直怪到了极点,不禁心中黯然。
他自己的病也越发地沉重了,咳嗽之中带的血色也是越来越浓,痰声也越来越重,左少阳找他看过几次,发现他的肺痨越来越严重,警告他如果再不让自己救治,只怕命不久矣。
杜如晦却还是死咬着不肯服用那胎衣做的药。左少阳无奈,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此死去,便用其他的药给他医治,尝试能拖延他的姓命,可惜,他的病非胎衣不能治,其他的药甚至连延缓都不能。
孙思邈也劝说了杜如晦,他还是不听,连皇上的圣旨他都可以抗拒,自然是别人的话也听不进去的了。左少阳也不敢骗他,因为要是采用欺骗的方法给他治病,就算治好了,只怕他将来知道了也会自杀的,以他的姓格来看这个难保,而且,治疗手段必须给病人透露,这是一个基本原则。治病方面不能搞神秘主义。
父亲左贵和母亲梁氏终于来到了京城,老家的田地宅院都托付给亲戚照看了。
左贵夫妻得知儿子左少阳当了五品高官,笑得合不拢嘴,又给祖宗敬香还愿。
恒昌药行在京城开设了药铺,开始大量生产新发炮制的附片,不仅是京城的各个药铺医馆,就连四周的州县也都来他们那进货,生意非常的红火。
祝药柜替左少阳从各地购进的唐朝那时候还没有作为药材使用的新药,现在是一分为二,适合南方种植的,就移栽在南方合州的,就栽种在合州。而适合在北方栽种的,便移栽在左少阳家宅后面的宽阔的药圃里。已经大部分移栽过来了,苗佩兰一天忙到晚,都在照顾这些药材,而白芷寒则在空地上种了不少鲜花,花香四溢,花团锦簇。
赤脚医馆京城三个馆的工作开展很顺利,这项工作在全城成了茶余饭后言谈的主要内容之一,都是夸赞这给了贫苦百姓新生命。对基金会的主要赞助人杜淹的“遭遇”都给予了深深的同情。
左少阳决定将京城的工作交给马周,而自己准备去苏州创办赤脚医馆分馆。其他三个医馆的创建工作已经在开展,自己这边还没动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现在父亲母亲都来了,家里也有人照顾了,而杜淹又成了植物人,杜寅也死了,对他来说,天下太平了,便可以放心地离开到苏州去开办义诊医馆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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