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名:风流总裁 作者:席晴 字数:6036

两个小时过了,他们的车子还在台北街头毫无目的地绕着,而她仍旧在沉睡。
他悄悄弯下身子靠近她,而且在她的发稍上留下一吻!
为什么这么做呢?他也不知道。
而她并未被他惊醒,反而睡得更沉,连嘴角都浮现隐隐的笑容。
他望着她那难得的笑容,安慰地笑了。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笑容,能够令他动容——她却不经意地挑动了!
她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精灵?他困惑极了……
中午时分,安骐儿终于幽幽转醒?
“我——我睡了多久?”赧红的脸,写满了歉疚。
“不久,两个多小时而已。”他环胸看着她,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啊——那台东——”她低声惊叫。
“取消吧,向导。”他笑着调侃她,“现在由我来安排行程。”
“真——对不起。”嫣红仍满那张青春的容颜。
“我接受。现在,我们先去祭一下五脏庙,然后回饭店做个精油SPA,接着再到山上打个野味,最后返回饭店的夜总会跳三贴舞。”他一口气说完他利用她睡着时,请人调查的“好去处”。
“什么?”山上打野味?三贴舞?他……他说得真轻松。
“你听见了不是吗?若听得不详细,我不介意再复述一遍。”他那双蓝眼眨着不正经的光芒。
“你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台北?”这么老练的建议,真不像是对这个城市完全陌生的样子。
“如假包换。”
“但是你怎么——”
“这么清楚台北的去处与门道?”他代她答话。
“嗯。”她点了点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说得轻松自在。
她却低低地轻喟。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无所不能。
他知道这话刺激了她,但却无意将它收回,因为这是事实。他从不掩饰自己有钱的事实,那太矫情,认识他的女人都知道,而他也乐得让她们“供奉”,然后各取所需,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他绝不让女人影响他的生活。
安骐儿知道像蓝渥特这种钻石级的人,是很难理解在卑微环境成长的她的想法,自然不能勉强他顺着自己的思路。
她勉强地挤了抹笑容,“你的建议,我原则上都附议。只有三贴舞,我拒绝。”
“哈——”他朗笑出声,这个妮子是自命清高,还是洁身自爱?他想探一探她的底!
“很好笑吗?”她有些微怒。
他仍旧挂着笑容,却缓缓地按下他们与司机间的隔音玻璃。
“你——你要做什么?!她心惊地往后靠去。
“现在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他邪气地又笑了笑。
“你——”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望着她惊惶不安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他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吓”一个女人?
男欢女爱本是件差事,如今他的一个“小动作”,却让她惊惶失色,他真的有些气馁!
他的魅力减低了吗?还是这个女人的逻辑特别不同?
在气馁的同时,他不禁又觉得好笑!
她却在他那抹自嘲的笑容中,找回一丝的理智。
她不该面露惊慌的,于是她敛下失措,冷冷地说?有什么话司机不宜听?“
闻言,他对她的表现打了个高分!
她很聪明,也很机智。他对她的兴趣似乎又提高了些。
“男人和女人的私密话,洛基是不需要听的。”他瞄了司机一眼。
“我们之间也只是主雇关系。”她连忙拉开距离。
“不尽然。因为你是女人,而我是男人,所以——”
“没有假设性的所以。因为,我们的‘约定’——是不谈情感的。”她试图使自己的声音冰冷而理性。
“哈!小丫头,你大概不晓得真正的男女关系吧!”他已大胆假设她——没有经验。
“谁是小丫头?!”她有些不服气。
“那么就证明自己是个女人啊?他开始下饵。
“怎么证明?”话落,她就有些后悔。这种话题充满挑逗与陷阱。
“哈——”他笑得更得意了,一个前倾,就吻上她的唇。
“嗯——”她惊惶得不知所措,挥舞在空中的柔美,毫不费力地被他制伏在胸前。
他也从这个清新甜美的吻中知道——
在男女关系中,她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手!
他有些得意。因为,她截至目前只属于过他!那是一种男人独享的骄傲!
再说,她青涩的滋味,真的很甜美,让他想一尝再尝!
就在他一个失神时,她抽身而出,右手毫不留情地刮下——
“你这个无赖!”她涨红着脸大骂,却没有听见清脆的巴掌声。
因为,他已机警地抓住她震怒的玉臂,且不动声色地望着她,似乎要探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的炽怒与他的冷邪,形成一种诡魅的氛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终于,她收回目光,瞥着窗外,不发一语。
他却在久久之后才轻声说:“我可以用一万美金买你现在在想什么吗?”
安骐儿一听,已灭了的怒火又袭上心头,侧过脸,冷怒道:“你总是喜欢以钱砸人吗?”
他又是一惊。
他是喜欢用钱解决问题,只是——从未这么用心地用钱去买一个女人的想法!
她是第一个人!但他不想宠坏她!他才是老板,她得照他的游戏规则!
突然,他又邪肆地笑了,“我喜欢用钱解决事,这样省事多了,而且不麻烦。”
“你——”她的胸口不住地起伏。
“你愿将这里的东西卖给我吗?”
“不卖!”她怒极攻心地说。
“三万美金?”他又下馆。
三万美金?这个男人疯了!难道有钱人都是这么挥霍的?
她突然好感慨!
“还不能出售?”他挑衅地又问。
“十万美金。”她故意说了个天价。
“成交。”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回应。
“你——”她瞠大双瞳,不可置信。
“说吧。”他鼓励道。
“我想解约。”她说出了真心话。
他先是一惊,继而八风不动地低沉道?和蓝渥特——‘水妖’订的合约,是永远不可能撤销的,除非我应允。“
“水——妖?”她惊愕低语。
“对,这是我的别号。听过波士顿五行社成员的故事吗?”他一向不和外人提他们五个死党的故事,因为,除了他们五个人之外,其他人全是无知、无聊、无趣的人类!而他却想对她说说他们五行社的故事!
她摇了摇头。
他开始低语——
“十年前在波士顿,有五个年轻人,他们以身上同样流着中国人的血液,和命盘里所属的五行特性,而结为异姓兄弟,叱吒整个波士顿区,甚至到了大学毕业后,他们更活跃在各个工作领域间,只要在美洲大陆的人一提及五行社的成员——‘金主’、‘木王’、‘水妖’、‘火神’、‘地魔’,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五个人最大的特色便是一言即定江山,没有人敢悔他们的约!”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已和撤日订下了契约!逃与后悔,似乎都不可能。
他看出她的胆怯,却轻轻扳过她的肩头,“我还忘了告诉你,这五个人只有‘水妖’最怜惜女人。”但这话若是让“木王”穆法亚听见了,可能会一笑置之。
“你——”她的肩头微微颤抖。
“别怕,我不想伤害你。”他将她搂进怀中,大掌轻轻地抚着她的背脊。
然她却惊跳地挣出他的掌心,“别碰我的——”“背”字没有说出口,那是她难以忘怀的烙印。
他的眼神写着问号,她却不想解释。
“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她打破先前的窒闷。
他撇唇浅笑。
该怎么说呢?
她像朵带刺的玫瑰,也像刺帽,浑身都是扎人的剌。
黑色的轿车一路往信义路五段驶去,突然,洛基对着蓝渥特说道:“总裁,有人跟踪我们!”
“知道是什么人吗?”他不惊也不慌地问道。
反倒是邻座的安愿儿显得有些不安,他的大掌极其自然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又是一惊,急于抽回手,他却获得更辛,还不忘抛给她一抹安抚的神恰。
安骐儿轻喟之后,只好任他这么强霸住自己。
洛基却在这时回应:“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他们应该是狗仔队!”因为他透过车上的精密仪器,已探出对方正拿着高倍摄影机对准他们的车子。
“改道!甩开他们,直赴松山机场。立即联络人员安排三个头等舱的座位,直飞台东。”他有条不紊地说道。
“是的,总裁。”洛基回道。
半小时后,他们一行三人已经搭上飞往台东的飞机,而他的大掌仍未离开她的桑荑。
她却按捺不住地抗议:“可以放开我了吧?”
他调皮地睐了她一眼,“放轻松一点,我们正在旅行呢!”
“但也不用这么抓着我吧?”她好气又好笑地说。
“没情调,是牵着你的小手。”他玩笑地纠正她。
“张大你的蓝眼珠,是双大手,不是小手。”
“来比比看谁的大。”他又调笑道。
“你——”简直无药可救。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待会儿有得你操劳的呢!”他又丢了一颗炸弹。
“什么意思?”她真弄不懂他。
他却附上她的耳际,吐气低喃……
她连忙退开,他却将她捞回他的羽翼之下,再次低语:“台东有名的温泉正好适合洗鸳鸯浴。”
“你——色狼!”她连忙低骂。
“哈——”他笑得十分得意。
她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该怎么说?他真的对她用心吗?
不是说好不谈感情,不说过去与未来,只在乎眼前的吗?
可是——她却潇洒不起来。因为,她发现她很难不受他一言一行的影响!
他对女人而言,像是种温和的安眠剂,每天少量的服用不觉伤身;直到有一天讶然察觉没有它,根本无法入睡,才知道,它害人不浅!
她才浅尝,却发现他的吸引力超乎她的意志力所能够控制。
她不是痛恶花花公子的吗?
她一再自我鞭策,不可着了他的道,谁知命运的轮盘,早将他俩系在一起,谁也逃不了、避不开!台东是安骐儿母亲的故乡,由于外公、外婆在这里买了一块地种植槟榔树,母亲也就在那里度过了她的童年与青少年时期。
随着渴望到大城市看看的欲望,于是她北上读书,也就认识她的父亲安罗杰。
不顾家人的反对,母亲和拥有混血血统的父亲私订终身,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生下了她。当时父亲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认真工作了几年,且挣了不少钱。
但父亲却在那时交了一些投机的朋友,怂恿他去投资,结果那群狐群狗党却将他的钱私吞了。他无颜见妻女,只好借酒浇愁,还对她们母女饱以拳脚。最后,母亲受不了他的虐待,一状告进警局,父亲面子挂不住,索性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
就是这个原因,她几乎不愿回到这块土地,一块有着她童年烙印的故乡。
这几年台东为了吸引观光客,开辟了不少游乐区,这些地点她大致远熟悉,尤其她主修饭店管理,自然得对自己国家里所有的饭店有所了解,于是一下了飞机,她便轻松找到一家依山傍水、又有天然温泉的饭店下榻。
她提着轻便的行李,对着身边的蓝渥特说道:“台东的饭店绝对比不上台北的饭店,但是既然你想看看台湾这块土地,那么认识一下不受破坏的台东应该是比较适当的。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饭店的大厅装模可能有些陈旧,它的床单可能有个小洞,它的——”
“停!”他简直听不下去了。“我们是到了未开发的国广了吗?”光想他就浑身不对劲,更别说睡觉了。
“怕了?”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第一次有了小胜一回的窃喜。
“你故意的!”蓝瞳喷射出火焰。
“哈——”这回换她笑了,“我怎么敢得罪财神爷?只是一个崇尚自然的乡下地方,你怎么可以要求它和国际城市相比?”
他突然不语,脑袋却不停地转,半分钟后,他又恢复惯有的冷静,“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的旅程不变,但最我要住总统套房,而你就睡在我的旁边——”
“什么?!”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我旁边的沙发。”他旋即将话尾说完。
“你太过分了!就算旅行团出团,也会给导游一间房间的!你怎么可以虐待员工?”她大声抗议,涨红的脸在阳光下更显得娇艳。
“这叫做一报还一报!”他得意地环胸看着气红脸的安骐儿。
“你——真孩子气!”她白了他一眼。
孩子气?他有多久没有听见这样的形容词?
见过他发号施令、见过他毫不留情消灭异己的人,绝不会用这三个字形容他!
而她,却翻出这个字来形容他——是她天真,还是他在她的面前露出他的本性?
她总是让他——心情愉快,没有负担。只要她不愁眉苦脸,或是一语不发,这趟旅程算得上是美好的。
不知他的船抵达台湾了没有?
他突然好想带这个女孩上他的船,和他一起遨游,那感觉一定很棒!
突然,他问道:“这里离海边有多远?”
“为什么这么问?”她惊于他的多变,跳格似的想法,很难捉摸。
“我想饭店既然不够干净,那么,我们就租个帐棚到海边露营,以天为幕、以地为枕、以大海为窗,不是很美吗?”
“你——疯了。”她张口讶然道。
“我是看对象疯的!”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一股看不见的张力像张无形的网,将两颗游离不定的灵魂网在一块!谁也不能挣脱,也挣脱不了。
久久之后,她才从迷茧中苏醒过来,“你确定要住帐棚?”
“我是‘水’,以海为家早已习以为常,如果可以,我想租一艘船,我们就在上面住两晚;至于洛基,让他去饭店喂跳蚤吧?他低声地道。
“你——好毒哟!”她笑了。
“哈——无毒不丈夫。”他用了成语,所以虽然洛基听得懂一点中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笑话”。
“你不该滥用上苍给你的资源,否则有一天这一切用尽之后,你将会是最惨的人。”她认真地说道。
“安吧,我的财富足够用到我的第十代子孙。”他毫不自夸地陈述事实。
这就是他们的差别与鸿沟!她突然低喟。
许多女孩在年少时,就渴望被一个富可敌国的英俊王子爱护、疼惜,甚至成论他的妻子;但是,这世上多金又温柔的王子少之又少,所以,当女孩逐渐成熟时,就再也不相信多金王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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