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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变成了大力士

书名:春色满园 作者:玲珑 字数:5350

除了龙静以外还有两家愿意去靠山屯的,一家是祖孙两人,姓王,王爷爷,六十多,孙女、孙子八岁。一家姓周,两口子,带着三个孩子,两头是女孩,中间是男孩,十岁、七岁、五岁。一行人跟着村婆婆到镇上的衙门办理户籍,村婆婆顺便领安置这些人的银钱。
这里的衙门相当现在的乡政府级别,由县衙派下来的官吏掌管,范围是户籍、民生、赋税、教育,捎带一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邻里纠纷等一类乡村小民事案,大的案子就要移交阳谷县那里的县衙来断了。办理户籍的时候,周家和王老爷爷都拿出了路引,龙静偷瞧了一眼,所谓路引就是一张全国通行证,当地官府开的,证明此人清白与否,做什么的,离开本地的原因等,不过这里正需要人口,查的并不严,问了她一句,没有就不再问了,顺利地办下了户籍。
从此刻起龙静便成了大周国凉州古城阳谷县桥头镇靠山屯的一个普通的村民。
捏着巴掌大的一个小本子,纸质还挺硬括的户籍本,龙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村婆婆是赶着马车来的,枣红大马,看上去有些老了,两米多的大车还不算车辕,没车厢,两边的扶手很宽,大人们坐上去,车里坐孩子,村婆婆虚晃了下马鞭,枣红大马甩了蹄子跑了起来。
出了镇子没几步过了立着“桥头镇”的石碑,然后上了桥,看着几天前走过的路龙静感慨万分,那时还带着希望,现在……不,现在依然有希望,只要原路返回就能回家了!想到这里吐了口气,四下望去,远山温润轻黛,近水翠绿如烟,似乎连空气都被春晕染的绿冉冉碧莹莹,天空也如一方青糯的美玉,质感带着点沁凉,化为了春风春佛着脸颊,叫她心情也不由渐渐开朗了几分,可这时一个扫兴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没有路引的人要是什么逃犯,将来一旦查出来可是要罪加一等的。”村婆婆不紧不慢地道。
虽然没有指名点姓,可在车上的三家只有龙静没有路引,自然不禁都有意无意望向她。
她又不是什么逃犯,在现代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在这里更是小错都没犯,只是说了几句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龙静丝毫不在意,而村婆婆又没指名道姓,所以也和其他人一样保持了沉默。村婆婆好像也没针对谁,说完顿了下又说起了田地。
“这边给田的标准是孩子三岁,五年不变,凉州各地都是这样。明年就是五年了,我先按你们现有的人口把田给你们,还能抢种荞麦,八月份抢种白菜,加上今年的救济粮你们也能有些剩余,过年卖点也能赚几个。明年要是家里人口不变就按着这个算了。”
车上的大人们都如释重负,面露喜色,救济粮食是有数的,对这些什么家底都没有的流民来说重建家园初期很艰难,有出产手头会宽裕多些,日子也好熬一些。龙静也理解,毕竟从小在农村长大,只是当时太小,到现在又年代久远,感受的没那么深刻罢。
下了桥,向东的土道,北边是人家,南边是田地,淡淡的青绿一望无际,茅屋瓦舍,鸡鸭鹅悠游,儿童嬉戏,村妇呼喊,农夫下田,一派北国春意盎然的田园风光。
“村婆婆,这是新来的啊!”几个经过的男男女女纷纷和村婆婆打招呼。
村婆婆把马车停在路边,几个村民围了上来。
有个四五十岁的老妪,见到村婆婆大声嚷嚷。
“老货,你可算领回新人了,这是几个小子吧,哈哈,我家那几个妞不怕打光棍了!”看样子是熟人。
龙静忍俊不已,没想到这地方也有光棍这词。再一想,也是,这边的语言和现代是一样的,文字也是繁体方块字,只是历史上没记载,貌似、好像、应该不是一个时空的……这个问题实在不是她能想通的。
车上的几个大人听了这话脸直抽,对这样的热情实在有些无法消受,特别是对方还特意往车里几个男孩身上瞄几眼下了个结论。
“太小了……”
刚放下心对方又来了一句。
“给我家三妞正好!”
龙静扑哧笑出声了,这大姐说话实在太有意思啦!
“什么你家三妞正好,我家丫头正好才是!”一个中年大叔一脸眼馋的样子,对车里的大人们热情地道,“有啥事就吱声,看见没,那就是我们家!”
还好没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的话,龙静强行忍着笑。
“村婆婆还是慢声慢语地道。
“后天她们抢种荞麦,你们互相问问谁家现在闲着,帮着先把地种上,还有她们盖房子,都来帮帮!”
“行!这么多人两三天也就种上了,盖房子就是脱坯得几天……”
“我家有土坯,准备盖厢房,先拿去用着吧,我那也不急。”
“我家也有些,石头也是现成的,我再去问问其他家,凑凑应该就够了。”
七嘴八舌地说了自家都能提供什么,就这样把这新来的三家种地和房子的事解决了,村婆婆这才赶车继续走。
王爷爷有点激动。
“这村好,我们算来对了!”他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没一个干活的人,正愁呢,现在全有着落了。
龙静也感受到了村子的祥和气氛,有个好环境确实不错。
这时周家的主夫说话了。
“村婆婆,种子自己买吗?”
“自己买。”村婆婆看了他一眼,点头。
周家主夫叹了口气。
“去掉种子钱,再去掉杂七杂八也落不了几个钱了啊。”像是自言自语。
龙静算算,对照现代钱币,一文钱等于一块钱,荞麦种子一斤二十元,一亩地一斤多点,周家五口人,三十亩地,去掉种白菜的地,五百文钱,确实剩不下多少,何况还有菜籽钱。不过这里的种子没这么贵吧?
“你们是新来的,种子算你们五文。”
周家夫妇大喜。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村婆婆了!”
“谁来都这样。”村婆婆毫不领情。
这老太婆脾气还真是又臭又硬!龙静心说。
马车往北走了一段路进了西边一个胡同,一直往西,过了三家停下。
“到了。这几天你们先住我这,东厢房周家住,西厢房王家住,小丫头跟我住正房,待会给你们称米。
这是一个占地有一亩地大小的院子,一米五六的围墙,正屋三间,东西厢房各十间,屋后两侧东西厢房各十间一直连接到南墙下。厢房后面种着一排排杨树,屋前种着菜,还有一口辘轳井,屋后种了一些果树。龙静认出来是苹果、沙果、李子、杏、梨,还有樱桃,都开了花,雪白的、粉红的,屋前屋后也都爬满了植物,看上去很有点桃花源的味道。
在院门口卸了马车,村婆婆吩咐龙静把枣红大马栓进马棚里,马棚就在靠南院墙的一间厢房,旁边是粮草屋子,对面是车棚。
栓好马龙静拿着自己的行礼背包进了主屋,离地面两尺多,门口砌着石台阶,门是向里开的,屋子很矮,也就两米多点,间量也很窄,但纵向深。对着门的北墙是一面窗户,窗户下面对面两个锅台,挨着锅台摆着两溜乡下用的缸,上面放着锅碗瓢盆等。东西是两个起居室。
“你住西屋,西面那个锅台是你做饭用的,放下东西,跟我来称粮。”不知什么时候村婆婆在门口叫了声。
龙静连忙答应着,进了西屋,北面一铺土炕,靠着炕是一张脏兮兮的桌子,地上是坑坑洼洼的土地。
“小丫头你还磨蹭什么呢!”窗户外出现了村婆婆的独眼。
“来了!”龙静吓了一跳,村婆婆那张脸冷不丁看了还是很吓人的。
称粮就在屋后的东厢房,还没等接近从一棵树果树后面窜出一条大黑狗,小牛犊大小,两只眼睛黑亮的摄人,浑身上下油光水滑,龙静又被吓了一跳。
大黑狗对着她一呲牙,就不再理她乐。
“怎么有这么大的狗!”
周家妇人道。
“这是狼和狗配的种,通人气,还厉害,看家最好!”语气很羡慕。
村婆婆没说话,取出腰上一串钥匙打开一间厢房门,带着几人进去,里面堆着用麻袋装的粮食,屋中间放着大称。
村婆婆指了指王爷爷。
“先给你家称!”叫龙静和周家妇人帮忙,“每人一百八十五斤荞麦,一百八十五金高粱米,那边是荞面,那边是高粱米。面都是磨好的。”
龙静和周家妇人去抬麻袋,这一抬龙静觉得怎么这么轻松呢,再看周家妇人吃力的样子,也连忙装出吃力的样子,心里却十分疑惑。
给王爷爷称完粮,送过去,接下来给龙静称,最后周家妇人称完粮,村婆婆给她们分布,发五百文钱,各自回屋去了。
龙静看着自己四麻袋的粮食,想起刚才搬起的那股轻松劲,看看双手,没什么变化,再挽起袖子看看胳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最后来到窗台看了看,没人,回来弯腰去抱麻袋,叫人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轻松无比地就抱起来了!刚才过称的时候可清楚地看到,这一麻袋粮食九十多斤啊,她连五十斤大米拎着还费劲,怎么突然……
龙静呆呆地看着,想了想单手去拎那麻袋,不费力地就拎了起来,犹豫了下也没放下,另一只手拎另一袋,又是很容易麻袋就离了地面,照这样看还可以再加一倍的重量!
天哪!龙静惊骇莫名,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去看房基地了!”村婆婆在外面喊。
龙静沉浸在自己变成大力士的难以置信中,心不在焉地和另外两家跟着村婆婆去看房基地,随便地认了一地儿,在村婆婆家的后街把西头。王爷爷选中了龙静的东边一块地方,两人正好是邻居。周家选中的是和村婆婆一趟街的最东头一块空地。选完了房基地,村婆婆直接把西边和北面连着的两块地给了龙静。
“正好六亩地,你明天收拾收拾,去镇上买种子,后天开种!”
村婆婆的语气很重,叫龙静清醒了些,望了望点点头,挺好,出门就能下地,方便。
周家夫妇互相看了看,最终选择闭嘴。
龙静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两块地上面一层沙子,收拾起来要费一番功夫的,当时她光想自己怎么力气大了,没仔细看。
晚上做得是高粱米粥,龙静一口气喝了五大碗,看着白色粗瓷大海碗一阵无语,在现代她每顿也就是一小碗米饭,就算在这里活动量大也太夸张了啊?
村婆婆吃过饭坐在屋前的台阶上,脚边一个瓦盆,里面满满一盆五花肉,那条大黑狗站在那狼吞虎咽地吃着。
龙静愣了下,她刚才可看到了村婆婆吃的是咸菜条子。
像是看到龙静的疑虑,村婆婆吧嗒了几口烟,给那个长达一尺多长的旱烟袋续上了烟丝,很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有大黑在,就算老婆子不在家也没人能在这拿走一粒粮食的。”
龙静看看那狗,是,光个头就能唬住人。
周家妇人吃完了饭,过来坐在台阶上和村婆婆拉家常。
王爷爷和周家的主夫坐在厢房那边说着什么,两家的孩子都熟悉了,在一边玩着,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看上去是那般美丽,龙静看着这一切心说,还真看不出来这里和她那个世界有什么不同,怎么就男人生子,女尊了呢?耳边听着那周家妇人道。
“我家是遭了水灾,朝廷叫我们到这边来,我们听说这里一口人能分六亩田,就带着一家人来了,我爹娘不愿意背井离乡跟着我大姐在家里附近安顿下了。”
“中原人多地少,忙活一年剩不多少。”村婆婆不紧不慢地评价了一句。
周家妇人话多,基本上都在听她说,村婆婆也就时不时地来一两句,不知怎么就转到了民间传说故事上来,村婆婆少有地多说了几句。
“早先听老人讲,有对老夫妻,一天老婆子下地干活回来,想挖点野菜吃,就转到了一个林子,看到了一口井,那井水的上方飘着都是彩云,放的都是金光,老婆子也渴了,趴在井沿上喝了个饱,等喝完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来变年轻了……”
龙静听到这,不知不觉心绷紧,只听村婆婆道。
“回家照镜子一瞧,老太婆变成了年轻的小姑娘!这下老伴不愿意了,说你年轻了,我怎么办啊,老婆子说那好办啊,我带你也去喝那井水,你不也就和我一样了吗?她的老伴是个贪心的人,想变得更年轻些,就不停地喝,最后变成了一个吃奶的娃,话都不能说了。”
周家妇人笑了起来。
“这个我也听说过,说是人们知道了都去找那口井,可谁也没找到,最后把那老婆子吃了,。”
龙静打了个寒战,很冲动地想问问喝了井水会不会变得力气大,听到这里打消了念头。
“都是瞎说,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
还真不是瞎说,我就是一个例子,龙静心说,忍不住插嘴道。
“村婆婆,东边是什么山啊?”
村婆婆抽了几口烟才道。
“王屋山。”
愚公移的不就是王屋山吗?龙静诧异了一下。
“山的东边是什么地方?”试探地问道。
“荒草滩子。”
“那,那荒草滩子再往东呢?”
村婆婆抬起那只独眼看了龙静一眼。
“还是荒草滩子。”
“……没有树林,什么的吗?”
“谁知道,那荒草滩子进去就出不来,谁没事还去那看有没有树林。”
龙静张了张嘴,最终闭上。
这一晚辗转反侧,龙静再次不确定起来,原路返回,真的能返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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