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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晨弃

书名:哑妻 作者:秦若桑 字数:4543

房里发生的事,自然瞒不住外间伺候的碧玉与扣儿。扣儿不晓得为什么,总觉得心底很慌,想要冲进去,却被碧玉拦下。两个都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有些事,自然心知肚明,但到底都是云英未嫁的女子,面上都染上薄红。
不过扣儿显然比碧玉面色要难看许多。
苏家大少爷那般讨厌小姐,又怎么会突然……这样做?她知道,这种事情须得两情相悦才成。从上次少爷说过那样的话后,他更是一步都没进过梅园。虽然有些事情不好当面问小姐,但扣儿还是知道了,大少爷从成亲那天那晚起就没进去小姐的房。
她总觉得今晚上发生的事有些诡异,扣儿担心小姐会受伤。
碧玉听着里头的响动与喘息,纵然心底如何镇定,但面上还是有些热烫。她比扣儿知道得更多,自然也明白里头的不同寻常。但她们只是丫鬟,主人在屋子里,她们进去若是冲撞了,请的打一顿,重的直接发作卖掉,她怎么敢?而且碧玉也有私心,少爷总归是占了少***身子,若是怀了身子,少爷总归可以同少奶奶好好过日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老人家不是常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么?碧玉只盼着过了今晚,少爷同少奶奶能好好过日子。
扣儿被碧玉止住,也只能偷偷抹了一点眼泪,然后扭头,扶着胸口作痛的那一处去小厨房烧热水。只盼大少爷能多多怜惜……小姐疼了也是喊不出的。
碧玉叹了口气,心底也有些不自在,想要走,但也担心里头若是少爷有吩咐,外间总要有人伺候才行,只能点了盏小灯,盯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发呆。
杜如蘅知道,她是喜欢身边这个男人的。从第一次溜出杜府去给娘亲抓药,他端坐马上从她跟前观花而过,她就一见倾心了。
但经过了这样屈辱的一个晚上,她是真的不知道,即便他微笑如初,自己是否还能一见如故。
一个人,怎可能一瞬成魔?
她明明不愿意的,虽说不出口,但她的挣扎与不愿不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与泪水里?他这样做,定只是为了羞辱她的吧?小叔回来那天,若不是碧玉在房门口叫他,那天他就准备当着姨娘的面羞辱她了,不是吗?
那时候她还笑着,纵然强撑着,可到底还能笑着,只是这一次,杜如蘅是真的笑不出来,任由那泪水打湿枕巾,却偏又忽略不掉下身的疼痛。
为什么要这样?
杜如蘅指尖扣紧床褥,只等苏子轩身子一僵,身子急速地耸动几下后,整个人瘫软地压了下来。杜如蘅浑身都疼,却仍旧撑着从苏子轩身下挪开,只是还没动两下,苏子轩便翻了个身,长臂一伸,将软玉温香搂了个满怀。杜如蘅纤细适度的身子嵌在苏子轩怀里,让他才算是满意地勾了勾唇,梦里好眠。
只是苦了杜如蘅,浑身酸疼,人却被死死桎梏着,想要挣扎,便察觉到身后某处觉醒的硬挺。杜如蘅面如死灰,却是一动不动,直到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杜如蘅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苏子轩只觉得好久没有睡得这样舒爽过了。
怀里软软暖暖的,似是一团云,服帖在胸口处,叫他素来不安不屈的心装得满满的,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鼻息下闻到的那抹好闻味道,不像妙音或者妙姿,浅浅柔柔的,叫苏子轩便是睡着依然忍不住贴上去,仿佛那样就能天长地久一般。
这个女人不是妙音,也不是妙姿。不管她们中的谁,没有人能让苏子轩这般心满意足,抱着便不想松开。她叫苏子轩觉得温暖舒坦,那么小的一团,抱在怀里却又刚刚好,只是她似乎总想要逃,这让苏子轩拧着眉,然后转醒。
杜如蘅背对着苏子轩,莹白如玉的美背贴着他的胸怀,那处圆润娇媚的肩裸在外头,似是觉得冷了,微微瑟缩了一下,却叫苏子轩一瞬间心底涨得满满的。苏子轩的手自动抚上那处香肩美背,只等看清所处的厢房后,苏子轩眼眸一眯,心底翻腾起一抹怒火,原先的浓情蜜意瞬间转冷,冷哼一声,手却没有从那圆润的肩上收回,只是狠狠一用力,就将床榻外侧的妙人儿狠狠推倒床下。
被摔落的疼痛叫浑浑噩噩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杜如蘅惊醒过来。原本就是酸疼的身子只能勉强撑着半坐起身子,神情迷茫地看着床榻上面色阴冷,慢慢坐起的男子。比起衣裳凌乱的苏子轩,此刻跌坐在地上的杜如蘅却是彻底的衣裳不整,春光乍泄。
苏子轩冷漠地看着地上的杜如蘅,只觉得心底厌恶极了。
“怎么,苏家大少奶奶就这么喜欢衣裳不整地坐地上勾引人?”苏子轩心底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那种滂湃的厌恶与鄙弃。如果可以,他宁愿死在梦里也不要醒来过,见到这张毁了他一切的脸。
这女人,不过就是顶着一张楚楚可人的面孔,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大度贤良的样子,收买了娘,收买了二弟,也收买了碧玉。可他才是那个被她绑在一起的人,他们都站在这个哑巴的立场想当然地以为,只要仔细去看,她会是个好妻子。
是啊,普天下能做他苏子轩好妻子的女人何其多,难不成他要每一个都娶进门?他们难道忘了,娶妻是他的事,即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日子是他去过的,这桩满心厌弃的亲事,如果他自己过得不快乐,又有什么幸福可讲?
他更厌弃的是自己,竟然……竟然会沉迷其中……
不,不是,他昨晚喝了妙音送来的酒,对,是那酒,酒里被下药了!!
那一瞬间,苏子轩眼眸深处卷起骇浪,这该死的女人,果真是不入流的东西,竟对自己下药!!苏子轩眯着眼盯着拧眉的杜如蘅,目光不可抑制地黏到那莹白美肤上一处处青紫色,他昨晚……
失控了?
只是那一处处青紫色印在莹白如玉的身子上,叫苏子轩非但没有什么怜惜欲望,却想再一次狠狠地肆虐一番!是啊,眼前这个女人确实不会说话,即便昨晚上的事他记不大清楚了,但不可否认,滋味非常好!
苏子轩嘴角的笑嗜血非常,他已经彻底分不清是恨还是欲,但他肯定一点,那就是此刻的杜如蘅诱人极了。是啊,昨晚他记不清了,既然已经沾了身,已经摆脱不掉了,也就是说他再对她任何事,也都是可以的?
只是杜如蘅这一次却是反应过来,那黝黑的瞳孔,还是那股鬼魅般的气质让杜如蘅想起昨晚的生不如死,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外跑。苏子轩冷笑,却是根本不动,等到碧玉跟扣儿听到里头的响动打开门,就看见杜如蘅一脸苍白,浑身青紫地在地上爬。至于苏子轩,却是用一种阴冷的眸光盯着她。
碧玉从未见过大少爷这般脸色,心底一哆嗦,自然脚上就慢了一步。边上的扣儿却是蹲下身,将杜如蘅死死地抱在怀里。碧玉瞧着大少爷的脸色更加难看,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手上端着的热水盆子放下,拧了条热帕子过去,“大少爷,奴婢伺候您起身。”
初七早上起来,找遍了清客斋,愣是没见到大少爷的人,想着又跑去两位姨***院里问,结果谁都说没来过。当然初七也不是那么傻的,见到没人就去问了门房,说没见到大少爷出门,那就还在府里。只是初七万万没想到大少爷会去梅园,怎么会去梅园?
别人都看得出大少爷有多不喜欢梅园那位,他初七整日里跟着少爷更是知道,少爷有多想让梅园那位离开苏家?这种情况下,大少爷不可能主动去梅园的。去了梅园,还想将梅园那位赶出苏府?
初七将少爷的衣衫交给碧玉,然后木着脸,二话不说地等在偏厅。
苏子轩总算见到杜如蘅淡笑以外的另一种表情了,那就是惊怕与恐惧。他应该觉得高兴的,这不是他想见到的吗?只有这样,她才会知难而退,才不会对苏家大少奶奶这个位置死缠烂打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苏子轩见到这样的杜如蘅心底却是更加不喜欢,只是这种不喜欢与不舒服跟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就像是他做错了什么。苏子轩知道,他是做错了,千方百计想要赶走这个女人,却没想到还是中了招,碰了这个女人,他没办法再甩掉她了,不是吗?
很快的,一种颓废,与被设计的屈辱叫苏子轩忽略了自己的错,只是对着这样的杜如蘅,苏子轩只觉得愈发坐立难安。由着碧玉将自己打点妥当,苏子轩再没有看杜如蘅一眼,带着初七走出梅园。
杜如蘅见到扣儿那一瞬间,才自己活回来了。有扣儿在,她一定会没事的。杜如蘅死死地抱着扣儿,而扣儿也根本顾不上胸口的疼痛,只是紧紧地环住小姐。
碧玉见不得少奶奶这般苦楚,等苏子轩离开后,立马拿了外衫披在杜如蘅身上。瞧着瑟瑟发抖的杜如蘅,碧玉眼圈一红,却也不敢贸然碰少奶奶,只担心少奶奶激动之下伤到自己。扣儿就知道,昨晚上她就是死也应该进来看看的,小姐,她跟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姐,纵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也是精心护着的,却没想到被姑爷这般糟蹋,这让扣儿如何咽得下下口气?
“小姐,不疼。扣儿给你烧了热水,咱们洗洗,马上就好了……”这话,说到最后,连扣儿自己不信,泪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却是彻底将苏子轩恨上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小姐?她没法忘记小姐朝自己爬过来时那瑟缩的身子,小姐是怕了,是真的怕了。
他到底对小姐做了怎样的事,才让小姐怕成这样!
等杜如蘅总算安稳一下,扣儿和碧玉扶着她进入木桶时,便是两个人再怎么克制,也忍不住小声抽噎起来。
杜如蘅的皮肤很白,只是越发白皙,就越显得那一处处欢爱后的斑驳淤青是那样的刺目惊心。胸上、腰间那明显咬出掐出的痕迹,更不要提双腿间仍带着的血迹,扣儿又气又疼,抓着丝瓜囊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碧玉抢过扣儿手上的瓜条子,换上一块细软的帕子。扣儿用力抓着那帕子,却是忽然将那沾了水的帕子恶狠狠地摔到地上,啪一声,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碧玉脸上。是啊,她是苏府的丫鬟,扣儿这般,也是该的。
扣儿用了很大力气,扯得胸口的旧伤闷疼极了。只是自己却只能伏在木桶边上呜咽起来,怎么办,夫人,扣儿护不住小姐,扣儿该死,扣儿让小姐受委屈了啊!
边上再大的动静,却是一点也没惊醒杜如蘅。木呆呆的,由着碧玉和扣儿褪去自己的衣裳,然后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浑身的酸软与疼痛才稍稍好过一些,但那颗心却是彻底的冰冷麻木了。
她不是听不见扣儿的哭泣,但昨晚上她也哭得很凶,只是她越哭得凶,那人就折磨得越狠,每一下,都像一把刀子直接刺到心上。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疼了,这会儿又能怎么办?她想跟扣儿说,不是她的错,全怪自己,自己贪恋上他,受了这些苦才最是活该。
她怎么那么傻,那个人是良人,是的,良人。他可以是任何人的良人,但对她杜如蘅来说,苏子轩这辈子都做不成良人。他跟自己这段缘,是孽缘,是彻彻底底的错误。
娘亲为了守住杜家夫人的名头,好让自己有一天能风光嫁给苏子轩,她走了。走得干干净净,走得无牵无挂,因为作为一个娘亲,她能给自己的已经全部给了。她给她性命,教她琴棋,替她定下一门足够叫所有女子艳羡的亲事。过成现在这样,全是她自己的错。
她是个哑巴,误了娘亲,叫爹爹连带着娘亲一起厌恶;她是个哑巴,纵使才华横溢,也不会叫人心生向往;她是个哑巴,纵然良人很好,也因为厌恶她才变得面目可憎。
怪谁?连她杜如蘅也觉得自己错了,她还能怎么办?娘,你走得那样匆忙,却从未告诉过女儿,有一天真的走不下去了,该如何终止?是不是同你一般,彻底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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