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让她们摸摸你的

“笑什么笑？”
出了道馆，杨浩宇不满地睇着仍止不住笑的陈方方，凝了凝眉。
“杨浩宇，你今晚过来就是想让我的学员们……”她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因为笑出了泪，那眼眸水润得黑白分明，透亮迷人，“想让她们摸摸你的是吧？哈哈……”
杨浩宇停下脚步，站在门口侧过身子，双手交抱在胸前，他没有反驳，一双黑眸反而定定地望着她，眼神流转不定。
廊下昏暗的灯光映照着他深邃俊挺的五官，形状优美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神态自若，似笑非笑。
陈方方见他这副样子，慢慢敛了笑，正经地望着他。
“哎，是不是被我说着了？”她见他不吭声，禁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杨浩宇头一扬，目光微闪，低笑：“真没想到，男人婆也会为悦己者容！”俯首，带着一抹讥讽，眸光掠过陈方方的脸，双手一垂，转身就朝停车场走去。
为悦己者容？
陈方方一愣，摸摸自己的脸……了然，今晚自己化了淡淡的妆，被他看出来了。
皱鼻，她冲着杨浩宇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臭男人，你就爱如此仔细地观察我吗？
她扒了扒短发，原本复贴的头发立刻显得凌乱，她从包里慢慢掏出钥匙，准备去开自行车。
可刚刚打开车锁，就看到一束柔和的近观车灯照射过来，随后，她听到一道温润的呼唤：“方方！”
心一跳，那声音让她的血液沸腾，她高兴地抬头，只见肖煜城探出车窗，朝她招手……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到道馆了？”坐在车上，陈方方笑着问。
肖煜城目视着前方，唇角微扬：“我去你家了，阿姨告诉我的。”
“你怎么不打电话我？”陈方方双手理了理头发。
“想给你一个惊喜。”肖煜城侧过头，温和一笑，这一笑如春风拂过了陈方方的心湖，顿时吹起了一波波涟漪。
“你带我去哪？”陈方方看看路不对，随意地问。
“去喝咖啡。”
肖煜城握着方向盘，俊眸注视着前方，街灯散发出来的光一道接一道地闪过他完美无暇的脸庞，他的唇角总噙着恬淡的微笑，让人看得恍惚。
陈方方侧过头，痴痴地望着他，脸上渐渐现出了红晕，清澈的眸子隐现了些许的迷恋。
“煜城，你没发现……”垂睑，她羞然地抿下了唇，唯有那蝶翼般的眼睫在扑闪扑闪，娇红的脸更显娇嫩，吹弹可破。
“发现什么？”肖煜城侧过头，微微一笑。
“没……没什么。”陈方方心跳如鼓，急忙转过了头，心里不断地嘲笑自己——真不害臊，搞得像个小女生，难道今晚有所变化一定要让他发现吗？
大多数男人都很粗心，不是吗？
肖煜城见她不再吭声，遂腾出一只手，状似宠溺地在她头上揉了揉，清朗地说：“我发现你头发依然很短。”
“不喜欢短头发？”她敏感地问，若不喜欢，我就为你留长发吧。
“不，喜欢。”肖煜城对她眨眨眼。
“那就好。”虽然他没发现自己化了淡妆而有点失望，可能表示喜欢她的发型，陈方方依然开心得笑了。
他们的车在前方行驶着，后面则有一辆黑色轿车隔着一段距离尾随着……里面的男人一脸冰寒，幽深的邃眸深不可测，蕴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霓虹闪烁，夜色朦胧，都市的夜闪耀着她独特的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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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小院前。
陈方方下了车，关上车门，她对里面的肖煜城招了招手，留给他一个甜美的笑，说声：“再见！”
“恩，早点睡，晚安！”肖煜城也总是给她一个完美得令人心醉的笑容。
看着他的车在视线里消失，陈方方转头又盯住了那个空车位……这男人，这几天她出去的时候，他好像也总是出去。
看看手腕上的表，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回家？因为周末？
掏出钥匙，她想打开院门，可钥匙刚插进锁孔，她又犹豫着拔了出来，转过身，她抬头望望天空。
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她家所在的清雅巷不是市中心，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四周就已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偶尔能听到几声宠物狗的汪吠。
今晚她喝过咖啡太兴奋，脑子也很清醒，加上周末，她跟着肖煜城去KTV唱了几首歌，所以玩到现在才到家。
这么迟了，杨浩宇没有回来还真是少见，那他又去了哪里？他从道馆出来时，不是说回家吗？
陈方方回想起去年骑车撞上倒在地上的他，想起他的那一次绑架，心里无端地纷乱起来，按耐不住莫名的担忧，她立刻朝清雅巷口跑去。
站在巷口，看着大街上零星的车辆飞驰而过，她的心越来越纠扯。
掏出手机，她摁下了他的电话号……还好，手机铃在响，她紧张地等待，一颗心慌乱而矛盾。
杨浩宇，你要懂得感恩，别因为我关心你，你以后又拿来埋汰我！
要不是同学，要不是同事，要不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陈方方给自己找着理由。
现在的她，既担心自己“好心没好报”，却又忍不住要关心他，陈方方觉得自己确实很“贱”诶。
没人接，她重拔了一遍，又无人接，她继续耐心地重拔……
就在陈方方认为他还是不会接时，电话却通了。
“喂……喂喂！”她喊，在夜色中很是清亮，“我是陈方方，你在哪？”
“恩……”有喘息，“唔……”
陈方方焦急，他为什么不说话？
正张大嘴，却又听到“哐……当……”紧接着又来了声，“啊……”
“喂，杨浩宇！”突然听到这些个异常的声响，陈方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你回话呀，是不是在听……”她焦燥地嚷，眉眼间染上了莫名地惶恐。
“男人婆……你……你到环城西路来……”他的声音很无力，透着艰难。
“咯噔”，陈方方的心跳漏跳半拍，脸色失去了正常的血色，妈诶，难道他真的出事了？
“发生什么了？喂喂……”
“嘟嘟……”对方传来了忙音。
陈方方握住手机，茫然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她的家在城西，环城西路离这儿并不远，可急于想知道他怎么了，她想拦辆出租车，可因为夜深了，她愣是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只好把包套在脖子上，撒开修长的腿就朝环城西路方向跑去。
今天的她因为去道馆，还是穿了一套运动休闲服，白色的，淡雅清爽，矫健的身姿飞跑起来，在铺满橙红灯光的街上异常地靓丽。
到底是运动健将，初高中时的女生长跑校冠军，加上她这两年常与叔叔练武，她竟然一口气不停息地跑过三条街，来到了环城西路。
刚到路口，她远远地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撞了白色的栏杆横在了人行道上，车头似乎撞到了一棵树。
她心一紧，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了过去……
“杨浩宇！杨浩宇！”她拍打着车窗，见没有声音，遂跑到车头，从前玻璃窗上望进去，只见杨浩宇的头趴在方向盘上。
“杨浩宇！”她扑过去，握紧拳头用力敲打着已有裂缝的前玻璃。
杨浩宇终于抬起了头，在路灯的映照下，陈方方看到了他脸上的血……
血，又是血，这一幕太熟悉，陈方方的脸一下子煞白，她拉着车门着急地大声喊叫：“你打开呀！快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