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婚后——夜不归宿

她跑过去，拽起父亲的手，仰起隐有泪痕的小脸，戚戚哀哀地说，“爸爸，我要汽球，我要漂亮的汽球，不要哥哥那样的。”
闻言，杨浩宇好奇地转过头，看着儿子手中的“汽球”，他立马睁瞠了俊眸，身子带风“呼呼”走过去，一把夺下，肃然道：“谁让你玩这个的？”
小龙长睫扑闪，小手点点妹妹：“是妹妹从盒子里拿出来玩的。”
小凤见父亲脸色阴沉，连忙辩解：“不是，爸爸，我没有，是哥哥撕开的。”
“你撒谎，等下我揍你！”小龙冷了小脸，一副大哥的模样。
杨浩宇蹙眉，拧着儿子的耳朵训道：“小小的年龄竟然敢说揍妹妹，哪学来的？”
“爸爸，哥哥在班里老揍人！”小凤见此，忙告状。
“难怪……”杨浩宇盯着“老气横秋”的儿子，拽起他站直，大掌很适度地拍打着他的小屁股，“谁让你老打架的？啊？爸爸不是教你要学会懂礼貌，要懂得忍让吗？”
“妈妈教的！”
儿子响亮的回答让杨浩宇怔了半晌，眉宇拢得更紧了些：“你说什么？”
小龙瘪了一下嘴，忍着眼里晶莹的泪水，昂着头毫不畏惧：“是妈妈教我的，她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天那，一个两周岁的儿子说起这“名言”竟然掷地有声，一副铁骨铮铮的样子？
杨浩宇倏地转过身，也不管房间里的俩个孩子，“噔噔噔”地下了楼，看陈方方在餐厅里正摆放着早餐，他几步跨到她面前责问：“方方，你怎么能教孩子打架？”
“没有啊。”陈方方不明所以，笑笑，“我怎么可能教他打架，我只是想等到他们三周岁时再教他们武功。”
“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你教没教儿子？”眸色一沉，杨浩宇不满地睇着妻子。
陈方方愣了一下，随后见小龙与小凤慢慢地走进餐厅，看着儿子鼓着腮帮子，后知后觉，拍手一笑：“哈哈……聪明，到底是我陈方方的儿子！”
“得！”杨浩宇一记栗子甩在她头上：“你聪明个啥，儿子聪明明明是继承了我的优点，你要知道你一直是个单细胞。”
“不对！”陈方方摇头，“我可记得你小时候只会受人欺负，所以，我不会让儿子像你一样。”
陈方方走过去，抱起儿子坐到椅子上，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又抱着女儿一起坐下，看看对面仿佛让烟熏了脸的杨浩宇，她抿唇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儿子：“小龙，妈妈虽然让你敢于还手，但不能先去惹别人，知道吗？”
“知道了。”小龙手拿着汉堡一边吃，一边睁着一双黑眸小心地看着父亲。
“妈妈，是其他小朋友要抢哥哥手上的书，还用书打哥哥，哥哥才还手的。”到底是兄妹，告了状后，还能看父母脸色，替自己的哥哥辩清事实。
“哦，凤儿，如果哥哥打架了，你要在旁边劝，知道吗？或者帮忙告诉老师。”
“我帮他打了。”小凤拿起桌上的筷子，一时高兴地忘了对面一脸严肃的父亲，竟然笑嘻嘻地说，“我和哥哥把那个小朋友压在了地上。”
陈方方看看对面正在喝牛奶的杨浩宇，终于又忍不住“噗哧”一声大笑起来。
杨浩宇蹙着眉头，幽怨地望着对面的妻儿，唇角不着痕迹地掠过一丝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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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的傍晚，陈方方开车去机关幼儿园接俩孩子，一位老师见了她说：“小龙今天又与小朋友打架了。”
“他先出手的吗？”陈方方问。
“那倒不是，是有个小朋友打了一下小凤，他看见了，上去就给了那孩子一拳头，结果那孩子跌倒了，额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出了血。”老师似乎也无可奈何，这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打架的事可以说天天发生。
陈方方看看自己的儿子站在一群孩子中间，可以说“鹤立鸡群”，同龄的孩子中他是超长的，而且如果不笑的话，还一副小大人式的冷沉，看着老师在向母亲告状，他一双眼睛一直在对老师翻白眼，惹得陈方方忍俊不禁。
“我会好好教育他们。”陈方方对老师笑笑，牵着一双儿女回家。
杨浩宇回到家时，看见儿子在“面壁”，女儿则在沙发上看电视，他脱了外套挂好，朝餐厅那边望了一眼，见保姆吴阿姨在摆菜，他问：“方方呢？”
“夫人她有事出去一下，她让先生你照顾一下孩子，饭就快好了。”吴阿姨微笑着回答。
“爸爸，爸爸，哥哥今天又打架了，妈妈让他面壁思过！”小凤一见父亲回来，连忙跑过去拉起他的手。
“是什么原因？”杨浩宇拧了拧眉问。
小凤于是缓慢又清晰地讲述了一下经过，最后说：“妈妈她去看那位小朋友了。”
杨浩宇见小龙笔直地站在墙壁旁一动不动，又问：“哥哥站了多久了？”
小凤看看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小龙，过来！”杨浩宇坐到沙发上，叫着岿然不动的儿子。
小龙仍然不动，杨浩宇无法，只好自己过去，可能是站久了，腿发麻而直立着有点僵硬，当杨浩宇的手抓住了他的肩，小龙整个身子就往后倒去，悚得杨浩宇心惊胆颤，一下子抱住了他，心疼地揉着他的腿：“是不是痛了？”
小龙眼里含着泪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带有薄茧的大掌轻抚过儿子的眼角，杨浩宇语重心长地说：“每个人犯了错都要受惩罚的，妈妈让你面壁思过，也是想让你从小学会别任性，有些事靠武力解决没用，你可以告诉老师，让老师去教育，别动不动就挥拳打人。”
呃，这一点可真像他妈妈。
小龙委屈地瘪着嘴，不管听不听得懂，在父亲面前，他还是很乖地点着头。
杨浩宇带着一对儿女在园子里玩耍，天色渐暗时，陈方方才开车回到了家里，见他们三人在园子里玩泥沙，一个大的满手是泥，两个小的不只是手是沾满了泥，连脸上都是。
她走过去，见他们在一块特为为孩子准备的沙泥地里挖地道，筑城墙，她皱起眉头：“杨浩宇，你也不看看孩子都脏成什么样了。”俯身拍了拍孩子们的手，牵起他们就回了屋。
夫妻俩人一起给俩孩子洗澡，小龙比较皮，趁着父母不注意，就把沫浴露涂到妹妹脸上，惹得小凤又“哇哇”直哭，把杨浩宇身上也搞得湿透，忍无可忍之下，他拍了儿子屁股两下，这两下用力了点，小龙终于滚下了委屈的泪，小手不停地摸着自己发疼的屁股，又推开父亲，倔强地咬着牙不哭出声。
陈方方转头看看又可怜又倔傲的儿子……那精致的小脸上，五官与自己一模一样，若不是男孩子，倒让她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而自己身边的的女儿，那眼、那嘴与下巴倒与杨浩宇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女儿的脸更柔和俊秀，粉嫩如玉雕。
“哎，杨浩宇，你别动不动就打孩子！”陈方方拖过了小龙，“他是男孩子，天性爱玩，你难道一定要让他像你小时候那样受委屈？”
“我觉得他不像我小时候。”杨浩宇拿来淋浴喷头，重新给身上搞满了白泡沫的儿子淋水，“我好像没他那么皮。”
“那儿子像我。”陈方方一笑。
“我像爸爸！”小凤捏捏母亲的脸，“外婆说我像爸爸。”
“哈哈……”陈方方大笑，“杨浩宇，我真想不到，你小时候长得像女孩子。”
杨浩宇瞧瞧女儿，宠溺地一捏她的小鼻子：“幸好像爸爸，像你妈妈就嫁不出去了。”
“喂，像你，我倒很担心。”陈方方替女儿擦干身子，手掌抚了抚她滑嫩的肌肤，“看来我以后要时常注意女儿的发育。”
“放心吧，你像爸爸会长成这样，凤儿像我绝对正常！”说完，杨浩宇把儿子扛到肩上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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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忙碌下来，陈方方把一双儿女哄睡去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甩着手走到床边，拍拍靠在床头看书的杨浩宇：“老公，帮我揉一下肩好不好？”
杨浩宇顿了一下，看看身着睡衣的妻子，放下书，跪在床上帮她揉，男子的力道较重，陈方方感觉不舒服：“你轻点吧。”
“那你躺下。”杨浩宇一笑，眼底浮上一丝情色。
陈方方见他笑得诡异，撇了一下嘴，扯起毯子盖住自己的身子：“算了，我还是早点休息。”
杨浩宇的头趴在她肩上，轻语道：“老婆，你好多天不管我了，整天只有孩子孩子，你轻慢了老公没有发觉吗？”
陈方方阖上眼眸，低喃：“我真的很累了，再过两天吧。”
“我让你不要去上班，你偏要，这下好了，又上班又回来照顾孩子……吃不消就不管我好受不好受。”
杨浩宇嘀咕了几句，见陈方方仍然不理会，只好扫兴地关了灯，着了另一条毯子睡觉。
第二天，杨浩宇要陪一些商客用晚餐，陈方方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等孩子都睡下后，她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掏出手机，原想拔个电话，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短信，然而过了十多分钟，她没有接到杨浩宇的的回信。
躺到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一只手习惯性地摸向枕边，然而一手的空凉，让她倏然睁开了眼睛，拿起床柜上的手机一看，没有未接电话与短信，而时间已是凌晨两点。
她急忙披衣下床，楼上书房与楼下沙发，甚至于又跑到孩子的睡房里，可是哪里都没有他的影子。
这可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晚上不归家，陈方方莫名地紧张起来，拿起沙发转角的电话拔通了他的手机，然而对方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对不起，你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杨浩宇！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她咬了咬牙，气恼地把听筒用力地摁在座机上。
看着一对安睡的儿女，陈方方终是不敢擅自离开家去找那个“夜不归宿”的丈夫。
第二天，她把孩子们送到了幼儿园，开车来到单位，刚走到秘书室，小丽见到她微微一笑：“夫人，总裁还未来上班。”
“什么？”陈方方一怔，“都早上九点了，他还没来？”
“是的。”
“那夏助理来了没有？”
“他来了。”
“哦，没事。”陈方方淡定自若，很优雅地一笑，“你去忙吧。”
走了两步，她的脸就阴沉下来了，紧了紧牙，嘴里嘀咕着：“杨浩宇，假如你说不出像样的理由，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