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婚后——心念双方

徐成勋别墅。
三个孩子很兴奋地全无了睡意，在客厅里一起玩积木造房子，三个大人围在桌边喝酒吃夜宵，徐家夫妇看着一脸沉郁的陈方方，相视了一眼，雨佳开口：“方方，他可能没你想得那样严重了，只是招了一名小姐进去，不一定就会做出出轨的事来。”
“对对，方方，我了解杨浩宇，他绝对不会的。”徐成勋附和。
陈方方拿起一杯红酒，喝下一大口，面颊因气恼而徒生出两片红晕来：“这人不可貌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一年来，他常常会因为应酬而很晚回家，虽然整夜不归是第一次，可那些场所去多了，自然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何况，他们夫妻好多天没在一起做了。
“别人的话不可全信的。”雨佳坐到了她身边，点点对面的徐成勋，“你看他，他也常常到外边出差，我哪知道他在外面会不会沾花惹草……”
“哎哎，雨佳，你别说到我头上，我哪会……”徐成勋急忙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可看到妻子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又憋回了后头的话。
“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只要他心里有这个家，有我们这个妻子就行，再说了，家是男人的港湾，妻子是将来要陪他到老的伴侣，我想他们再浑，不至于浑到扔掉一个完整的家，扔掉结发的妻子吧？”雨佳苦口婆心，尽量让陈方方想开点，“我觉得吧，徐成勋与杨浩宇都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我们没亲眼所见，他们没染上病，我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可能这样会好受点。”
陈方方难以置信地看看雨佳，又慢慢看向徐成勋，良久，她“噗哧”一声笑开：“喂喂，我说雨佳，难道徐成勋在外边养了情人，你也睁只眼闭只眼？”
呃，雨佳撇了一下嘴，暗道：我这不是为了劝你才说的话嘛。
“我不会，绝对不会！”徐成勋举手保证了，“我干吗把自己辛苦赚了的钱交给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我傻啊？”
雨佳一听，幸福地笑了，唇角噙着一丝得意：“瞧瞧我家老徐，多有原则啊！”
陈方方举起酒杯，作羡慕状：“好好，你们是好夫妻，来，陪我干一杯。”
徐成勋倾身抓住陈方方手腕，拿下她的酒杯，关心道：“别再喝了，等下你怎么带孩子睡觉？”
“没关系。”陈方方拿过雨佳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一只手搭在雨佳肩上，“雨佳，今晚你跟我睡吧。”
雨佳看看对面的丈夫，表情纠扯：“不好吧？”
“你一晚也离不开男人了？”陈方方讥笑，“看不出来，你那么色。”
“这不是色的问题，而是我们女人不能冷落了丈夫，知道吗？”雨佳随意反驳的话宛如一块石头在陈方方心湖里掀起了千层浪。
不能冷落了丈夫？
她怔怔地望了雨佳一会，随后敛睫，陷入了沉默……反思自己，好像自己这些日子真的冷落了杨浩宇，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以前没爱人还没什么，有了爱人，过上夫妻生活后，如果彼此再压抑住自己，可能就是罪过了。
这么说来，自己无形之中，是不是把丈夫推向外了？
喝过酒的陈方方头很沉很痛，躺在床上一觉醒来，揉了揉脑门，习惯性地看看枕边……没有醒来之时对她笑得邪魅的男人，心头蓦然涌起一股失落感，她的手摸向另一边，凉凉的，不像往日般暖和，怔仲，这才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她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跑出了房门。
楼下客厅里有孩子们的嘻闹声，她的心才缓缓落下，疲惫地靠着墙壁滑坐到楼梯上，散乱的黑发遮了她半个脸，白皙的，显得憔悴不堪，好像昨晚一直没睡好，一直在做梦，梦中的杨浩宇在风雨中奔跑，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失落，焦躁，痛苦而哀伤。
她好像哭了，梦中的哭泣，她站在悬崖边上，看着那个急急飞奔过来的黑色身影，她朝他伸出手，却脚下一滑，跌落了下去，眩晕的那刻，她耳边有他的呼唤：“方方……”
她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恶梦，可昨晚做了一个又一个，仿佛把一生的恶梦都做光了，吓得她出了一身身的冷汗……现在坐在外面，她才感觉到睡衣贴敷在肌肤上有点冰冷，冷得她禁不住环起了手臂。
昨晚是怎么上的床，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很多的酒……
“方方，你醒了？”雨佳站在楼梯口笑望着她，见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又几步跨上楼梯，伸手撩开她脸上的头发，责怪道，“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保护自己，快回房间穿好衣服。”
她拽起她的手进房，方方涩然地一笑：“昨晚你们夫妻照顾了我的孩子？”
“那还能是谁？”雨佳把衣服扔给她，“是不是心里期盼他过来照顾？你呀……”
戳了戳她的额头她又嗔怪道：“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喝醉了，满口叫的都是他的名字？而且你知不知道，你的醉相很难看诶，又说又笑的，还流泪流涕，”雨佳皱着鼻子，嫌恶似的，“我真不知道你杨浩宇平时会不会让你喝醉，这样的醉你最好不要再有了，还在我丈夫面前出丑，害我与他抬着你上楼，我还帮你擦脸洗脚，换衣服……陈方方，你要记得我侍候过你，以后还我。”
陈方方给她说得红了脸，纠扯一阵后，笑了笑：“你还想经历我这样的一次？”
雨佳连忙挥手：“算了，我才不要！”
陈方方换好了衣服下楼，见徐成勋不在，她问：“你家老徐呢？”
“一大早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我问他，他也没说，可能是公事吧。”雨佳边说边在桌上摆着早餐，招呼着几个孩子上来吃早点。
今天是周六，孩子们不用去上学，而雨佳为了陪陈方方，同样没去公司，陈方方有点不好意思，她说：“雨佳，你去上班，三个孩子由我来带。”
“没事，我店里有的是人负责，今天我好好陪你一天。”
看着陈方方有点浮肿的脸，她把一碗鲜豆浆放到她面前，然后说：“吃完早餐，我帮你按摩一下面部，做个保养。”
“不用吧？”陈方方摸摸自己削瘦的脸颊，“好像我的皮肤还可以。”
“得了吧，如果杨浩宇看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能要心疼死了。”
陈方方垂下眼睑，一丝浅淡的苦笑从唇角掠过……昨晚，那个男人是怎么过的？
****
医院。
“喂喂，你怎么搞的？怎么把额头撞破了？”徐成勋讶然地望着坐在急症室外一条长椅上的杨浩宇。
一直优雅俊逸的男人一套西服沾满了灰尘，白色的衬衣前襟散开了三扣子，懒散又透着颓废，额角贴着一块纱布，左侧脸上还有残留的血迹，一缕头发沾了血后黏合在一起，硬硬的垂落在一眉间，眼皮耷拉，面色微黄，俊眸早已灰暗一片。
听到徐成勋的声音，他慢慢抬起了眼皮，无神地看了他一眼，声音疲惫沙哑：“方方呢？”
“方方在我家，你放心！”
杨浩宇眼眸一瞠，随即身体如充足了气力，站起身不由分说就挥拳打在了徐成勋的右脸上，伤心又气恼地：“你算什么哥们？知道我找老婆找得快发疯，你怎么能收留她一宿？还不打电话告诉我？”
徐成勋踉跄了两步，修长的身子站定，他摸了摸发疼的右脸颊，无奈地睇着杨浩宇：“我说杨浩宇，你也太不可理喻了吧？你自己犯了错，难道还想怨别人？”
“我是犯了错，可你是我的好哥们，就不想伸手帮一把吗？”
“我哪里不帮你，昨晚打你电话，不是通不了吗？”
杨浩宇无声，眼里闪现出一丝歉意，昨天的事真的让他失了应有的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