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见面

下班时，莫言接到邺诚的电话。
“我在老地方等你，一会儿过来吧！”还是邺诚的风格，讲完就挂电话，永远不给莫言表达的机会，不管接受还是拒绝。莫言拿着电话，无奈的撇了撇嘴。
莫言随邺诚走进咖啡厅里，远远地便看到一对中年男女对着两人招手。
“这是我父母，一直在美国，昨天刚回来。”
“这便是莫言。”
邺诚简单的做了介绍，便坐在一边。莫言有些尴尬，不知道称呼什么比较好，她并不是个巧嘴的人，话在心里绕了很久才出口。
“叔叔阿姨好。”
随着莫言的问候出口，邺父和邺诚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邺母眼睛里的光芒也消失了。
莫言心中开始打鼓，难道说错话了。
“你们父子俩，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啊，怎么皱眉的样子如出一辙呢，难道这也会遗传？”也许看到了莫言的不安，邺母笑着打趣。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笑着转头，气氛回转。
“坐下，坐下，你们喝点什么？”邺母对莫言和邺诚说道。
“一杯意大利特浓，一杯摩卡加3勺奶精，2块方糖。”邺诚张口点道，不等莫言反应过来，已经点完了。
看到大家盯着自己的目光，邺诚解释道。
“甜的是她的，她不爱喝苦的咖啡。”
“嗯？”
邺母发出的这种带着怀疑和猜测的生硬，让莫言感到害羞和不自在，以及一丝的尴尬。
“不敢相信这是我儿子，还能记得‘别人’的爱好啊！”邺母继续打趣两人。
“你们呀，不想离婚的人，倒像初恋时的感觉……”邺母来回扫视两人的目光，让莫言觉得坐立难安。
邺诚瞪了眼母亲，没有说话。但莫言却觉得必须说些什么来化解这种尴尬。
“哦，是我不喜欢喝苦咖啡，很多人都知道的。我觉得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还要来这么自己的味觉呢？”话出口，莫言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乎很不合适，特别是在这个时候。莫言的心又不安了，双手捧着杯子，不安的转动着。
邺母没有接下去，却把莫言不安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无意似的转移了话题。
“莫言啊，一直都很想见见你的，可惜一直没机会。总是在想我儿子娶的女孩子一定不错，果然你是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你不知道我以前一直担心，他会娶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摆在家里……”
“妈，说什么呢？”邺诚不自在的吼道，打断了邺母的话。
“怎么了，难道不是，你以前交往的不都是那样的吗？什么小明星，女模特了……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老婆是娶回家过日子不是摆着看得，结果没瞅见你就把人给丢了！你这小子，还不许我说了，是不是？”邺母语气狠狠的说，但难掩满满的爱意。
“我就说了一句，你说了一堆，还说不让你说？”邺诚小声的抱怨着，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孩子气。
这样的邺诚是莫言从来没见过的，也许他还有很多面自己不了解吧。
“不理他，我们继续，莫言。”邺母拉起莫言的手，亲热的说着。
莫言赶紧点头同意。
“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他没通知我们，后来一直都想见见你，但又没机会，现在见到了，你们却分开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莫言无声的表示认同。
“我就邺诚一个儿子，他小时候我们都忙，没时间陪他，等有时间时，才发现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了。终于盼到有你这么个善良乖巧的女孩子和他在一起了，他却还不知道珍惜，真是遗憾啊。我一直都希望有这么个听话的女儿呢，结果就这样那他弄没了。”
邺母的话让莫言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哭笑不得，在动容的同时，也充满了羞愧。
“阿姨，其实是我做的不好。我不知道在婚姻中如何相处，我不懂得感恩，把自己和他都逼得太紧，这样的结果我要负很大责任的。他帮了我很多，也牺牲了很多，我却一直在给他添麻烦，给他的生活带来很多困扰。我，其实，我……”莫言有些说不下去，眼泪有些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知道。但婚姻中不能委曲求全，不能单方面付出。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总是自己忍受委屈，也不会说出来。要知道很多时候委屈并不能求全，特别是他那样粗心的人，更感觉不到你的委屈。”邺母说着狠狠的瞪了邺诚一眼。
“孩子，有时候要对自己好点，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要让别人随意的伤害自己了。”说到动情处，邺母也泪眼汪汪的望着莫言，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回到家的邺诚，开始面对母亲的逼供。
“当初你们为了什么结婚？以前我以为是爱情，但今天从莫言的话里听出了很多东西，似乎不是我想的那样理所当然。”
“不为什么，我年纪大了，你们有逼得紧，莫言是个很合适的对象。而且那时她家里容不下她，她需要一个家，我也需要一个家，一个温顺的妻子，就这样了……”邺诚说完，还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辜。
看似满不在乎的邺诚，心里却充满了紧张，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怕母亲接下来的话，却又有些期待。
“唉……你们这些孩子啊……”邺母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想她是爱上你了，所以才会和你离婚。”一直没有说话的邺父突然扔下了一颗炸弹，炸的邺诚有些耳鸣。
不敢置信。
惊吓，心里却又冒出许多惊喜的小泡泡。
不对，爱上了，离婚……
为什么……
看到儿子的表情，邺母几乎可以猜到邺诚在想什么。
“你爸爸说得对。婚姻岂是那么儿戏的。只有当她爱上你时，她才忍受不了你不爱她的事实。跟何况她觉得欠你的，又不能要求你什么。一直在努力，你又看不到她的努力，那样真的会累的，想当初你爸爸只顾工作，不顾家，我还不是和他大吵了一架……”邺母忍不住开始讲述陈年往事。
“总之，爱情是婚姻的桥梁，你们要相互沟通，包容，理解，支持……等等很多东西，才能走下去。知道了吧，儿子！”邺母总结道。
“你们之间缺少了很多东西，尤其是爱，所以自己烦恼去吧。老头子，走了。”讲完故事的邺母便携着邺父离去，留下邺诚一人在沉思。
爱情，是什么？
可以试试看吗？
因为他想念那种家的温暖，想念早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