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两个蠢女人

席玉白看着落地窗外雾蒙蒙的一片死寂，她手一挥，玻璃里的景色立马变成了万里晴空。席玉白满意地看了看玻璃上传送的录像，转过头朝Lucy笑说，“你看，很多时候假的比真的要好！”，然后习惯性地托了托胸。
“这是我的选择”，Lucy嘴唇发白，眼神涣散，她恳求席玉白，“妈，我今天来只求您一件事，把‘一生之城’的设计权给程成吧。”
席玉白从来就不让Lucy喊她妈妈，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当母亲的人是最柔弱的人。她席玉白只能强硬，所有的经验都告诉她，强硬才能生存下去。这也是为什么，Lucy出生不到2个月，她就找了一对没有生育的夫妻领养她。
“叫我席总”，席玉白的眼神冷峻，“你为了男人这种低等生物求我？”，她提起脚，身旁的男宠赶紧上前单膝跪地，将她的脚搁在腿上按摩。
“程成可不是低等动物”，Lucy面容憔悴，气若游丝地说，“程功说了，我活不过三个月，席总，我就这么一个愿望，你能答应我吗？”
“我个人觉得你不应该指望我，我以前也指望过我的娘亲大人。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留给我，除了乳腺癌。你早就应该学会靠自己”，席玉白不屑地看了眼Lucy，骄傲地抬了抬胸，“如果你当初听我的，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我不要义乳，我的人生已经过得够虚伪的了，连身体都要用硅胶来填补，我不想”，Lucy满眼泪光。从小她就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直到她的养父母因为车祸身亡，席玉白才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Lucy懂事以来所认可的一切都是假的，当时年幼的她面对生活的巨变，除了接受也别无他法。
“我送你去国外，就学了这么些不切实际的观念回来？”，一个黑衣女走了进来，席玉白知道今天的男主角到了，“我叫了程成来，你们自己交流吧。”
程成走进办公室，惊奇地看着Lucy，这丫头不是说去外国进修了吗？还说准备定居国外。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程成跟席玉白打了个招呼，然后问Lucy，“回来多久了？”
Lucy没有回答，席玉白就插嘴了，“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去什么外国，她都乳腺癌晚期了，顶多也就三个月的命。程功没有跟你说吗？对了，她过来求我，让你在设计比赛里得第一，说是她的遗愿。你觉得我该帮她吗？或者说，我该帮你吗？”
程成拉起Lucy冰凉的手，“你这傻丫头，病这么重了都不告诉我？还把我当最佳搭档吗？”
“最佳搭档？”，席玉白冷笑了两声，“我的蠢女儿，你对人家一往情深，别人呢，也就把你当个搭档。命都快玩完了，你还是清醒些吧！”
“女儿？”，程成看了看Lucy，怪不得他一直觉得席玉白跟Lucy十分神似。原本以为是因为Lucy跟这席玉白久了，自然就有些潜移默化的动作和语言习惯。让程成万万没想到的是，Lucy竟然真跟席玉白有血缘关系。可是，Lucy不是一直都是席玉白挑拨自己和贾欲春之间关系的棋子吗？席玉白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女儿当棋子安插在他的身边呢？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也无所谓”，席玉白对着身后的落地窗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落地窗上立马出现了这次比赛的赛况，还有目前的人气值。她对程成说，“看吧，你的人气还是不错的，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张茵马上就会超过你”，席玉白调出人气上升的速率换算值，屏幕上显示，张茵以现在的人气增速，17个小时不到就能超过程成的人气。
席玉白盯这程成看了看，“当然，我也可以让你呆在第一的位置不下来。我还是那句话，你来做我的男宠，一生之城的设计权就能手到擒来。”
“不好意思，我已经考虑退赛了。同时，我也要辞去我在白玉集团的职务”，说完这些程成总算松了口气。
“退赛？”，Lucy对着程成摇头。这可是他的梦想，不对，应该说是他们两个人的梦想。程成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呢？虽然，Lucy很清楚，所谓的比赛不过是席玉白宣传楼盘的手段，这种有钱人才玩得起的玩意。程成的比赛成绩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都撑到现在了，为什么关键时刻要放弃？
“是的，我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寄居在白玉集团。为了一生之城的设计权，我错过了很多东西。我想通了，我要去别的城市以自己的能力从头开始，总有一天我还能碰到这么好的设计机会的”，程成对Lucy说。
Lucy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改变了程成的想法。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程成的时候，他看到一生之城时眼里冒出的那种异常兴奋的光。现在却说要放弃一生之城，重新开始？Lucy不是不相信程成的实力，但是在这样的社会里，不是有实力就能成功的。至少她在白玉集团看到的这些，大部分设计师的光环都是钱堆出来的。
“能力？”，席玉白嘲笑地看着程成，“我想你已经长得够大了，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买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的毕业设计吗？虽然外观还算新颖，但是楼内设计得一塌糊涂，我不得不找了其他设计师来弥补你设计的不足。这可比找他们直接设计整体，要麻烦的多。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怕麻烦吗？”
“那你为什么要买？”，程成不知道席玉白想说什么。
“买你设计的人，不是我，是你爸爸。他只是借了我的手来做这件事而已。目的很简单，为你之后在设计界立足投入的保障金”，席玉白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她又冷笑着对程成说，“你爸对你一片苦心，换来的却是你的冷漠以对。”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你要放弃设计权？”，席玉白盯着程成问。
见程成在犹豫，席玉白继续说，“你这辈子运气真的很好，之前有你爸爸帮你。现在呢，有两个傻女人帮你。一个是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脑袋不清楚的女儿，一个是你的前女友。你知道吗？贾欲春她为了你把房子卖了，真金实银的跟网上的虚拟机买人气，也不知道她怎么能那么蠢。现在别人好不容易傍上个有钱的主编，准备开始好好过日子。你确定你要从头开始，让她跟着你吃苦？让她肚子里的孩子跟着你吃苦？”
程成愤怒地看着席玉白质问她，“是你在网上骗她的钱？”，想想他又觉得不对，杨光跟他说过钱的事情，可是没有提过人气的事啊。程成又问席玉白，“可是，杨光跟我说这些钱是用来补贴家里的。”
“那个傻女人，还不是希望你好好比赛，没有后顾之忧”，席玉白最看不得这种做作的感情，什么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也只有这种没有什么人生经验的小女生才会去做。到头来，一切的牺牲都是自己买单，所有的幸福却跟自己无关。
“我早就说过，跟你说过，跟她也说过，让你拿设计权真的是件很简单很简单的事情。来做我的男宠，我不会委屈你的，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希望贾欲春得到的一切。你知道，这方面我是很大方的！”，席玉白自信的说，她知道程成心动了。
除了席玉白的办公室，整个武汉都笼罩在雾霾里。
陈明把手上的工作交给了来接班的秘密团队，他通知贾欲春准备出门。贾欲春也倒干脆，把萌萌交托给杨光，就开开心心地在小区门口等陈明。贾欲春好久没有去东湖了，特别是陈明知道她怀孕之后，别说出去郊游，就算出个门也看得紧紧的。听到陈明说要带她去玩玩，贾欲春跳起脚就出门了。
好不容易等来陈明的车，到车里了，气氛却有点冷。贾欲春觉得今天陈明怪怪的，平时多话的他，一丝不苟得看着GPRS上的定位开着车。明明是他提出来的出去玩，贾欲春却看不出，正在开车的这个小伙子有半点兴奋之情。最重要的是，他还带着深深的黑眼圈。这回不会又是，打算把她拖到个什么地方求婚之类的吧？贾欲春赶快遣散这种想法，难得出门，还是好好的享受郊游的心情吧。
“搞点歌听吧”，贾欲春耐不住寂寞，开始摆弄车上的CD机。
果然还是那首陈奕迅的《K歌之王》，贾欲春前前后后的翻歌，竟然只有这一首。
“不会吧？苹果君，你怎么来来去去就这一首歌啊？”，贾欲春鄙视地问。
“平时听歌少，唱歌也少”，车子在等红灯的时候，陈明用他的熊猫眼偷瞄了贾欲春一眼，深情地说，“专门为你练的，可是你好像不喜欢。不过没关系，我这不是也练就了一个新的特长吗？在场的几个朋友都说我唱得不错呢。”
贾欲春关掉音乐，不好意思地问陈明，“让你在朋友面前糗了吧？”
“糗什么？我喜欢你，这事我很乐于跟大家分享”，陈明声音略带开心地说，“我现在觉得，跟不跟我在一起不要紧，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陈明觉得爱一个人就必须想方设法的得到。而现在，真正实施这种“想方设法”，却又跟自己的初衷背离了。他真的很爱贾欲春，可是现在连他们会在路上遇到什么都不知道。老佛爷上午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陈明深深担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