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泼墨
连慕年躺在仅有他一个人的双人床上,辗转反侧。
他没有回去他属于他的房间里睡,他是躺在他和曲浅溪两人的房间里睡的。
他好看有致的眉眼缓缓的蹙起,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忽然想到,自从他强行的搬过来后,只要他在家,第一时间总是习惯性的往卧房里走,似乎,意识下的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想知道她在不在。
而以前,他回家的第一时间却是回去书房里看今天没有看完的文件,只有把当天的公事处理完毕,他才会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但现在,不知是自己的工作量减少了还是别的,他回家后进来书房的次数和时间的长度都缩减了。
想到这些,连慕年更加蹙紧了眉宇,薄唇也缓缓的抿起,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飞快的掠过心田,很快,快的他难以抓紧。
他倏地坐起来,亮起台灯。
烦躁的挠了挠发端,目光缓缓瞟向四周。
他在结婚之前就一直的睡在这个房间里,结婚后,他其实不想让她住进这里来的,但是爷爷硬性要求,他只有让步。
近段时间来,他搬来住,心思都落在了曲浅溪的身上,也没有怎么的留意房间里的布置。
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变化,只不过多了一个梳妆台和一个办公的桌子而已。
连慕年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上面摆着很多书,桌面虽小,却整整有条,没有一丝凌乱的感觉。
连慕年下床,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翻了翻上面的东西。
上面大部分都是广告设计的书籍,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管理方面的书籍也不少。
其实,她现在是设计总监,看一些管理方面的书籍也是正常的,但它所占得比例却似乎过高了点儿。
他抽了一本书看了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缓缓的放下书,目光被一本厚厚的有些陈旧的本子给吸引了。
那是一本一百多页的本子,他忍不住的翻了翻,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各个广告的表达形式,从感情的切入点到广告词的特色,从情境的描绘到人物的特点,她都一一标明,每一个广告,她都能想到几种不同色彩的表现形式。
连慕年挑眉,笑了下。
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现在的地位,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觑,她能有现在的能力,刻苦自然也是少不了。
而且,他还发现,她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开始自己构思电视屏幕上的广告,提出自己的想法。
在本子的末尾,她还写上本子二。
连慕年讶然,难道还有本子一?她早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决定要从事广告学这一方面了?
他找了下,还真的发现了一模一样的本子,他打开的时候,俊脸不由得怔了下。
厚厚的本子,下面页脚处被人撕得稀巴烂,每一页都如此。
他查了下,发现本子一的结尾和本子二的开头,相差了三四年的时间。
连慕年神色凝重,攥紧了手中的本子,在第二个本子的第一页,他发现了署名——许昕侑。
他愣住了,再翻找了下,才发现,除了这么一页之外再也没有署名,他还发现,被撕掉的那些页脚,应该就是署名的位子。
连慕年抿唇,心里转了千百回,将她的本子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走出卧室,到书房里拿了两三本管理的书籍到她的书桌上放着,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
连慕集团会议室
“老板……”王天鸣声音细微不可闻的叫了声连慕年。
连慕年皱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天鸣额头流汗,苦着脸,没有敢再说话。
他想说他们今天下午这个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了,而连慕年从来没有说过话,由始至终,他都只是支着下巴,懒洋洋的看着某个固定的位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眉头却越蹙越紧,似乎对各位高层的汇报很不满意。
现在,各位高层也差不多都将问题分析了一遍,但是连慕年却还是没有给出他们明确的总结,所以,他们都等着他,但他却久久不语。
各位高层以为大难临头,忐忑不安的面面相觑。
连慕年看着眼办公室里二十多位高官全部都安静下来,紧张莫名的看着他。
他看了下时间,一直都不动声色的俊脸微微的顿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在这一个多小时里,脑海里清晰的出现了曲浅溪冷漠的小脸,纤细的身影和淡漠的转身离去的情境,心里有些乱。
这一个下午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会议上,即使他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但是他却发现自己难以自我控制。
这种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糟糕透了。
看了眼各位高管,连慕年眸子微微的眯起,冷冷的丢下一句,“还有谁要说话的吗?”
这时,一位高层忽然站起来,说,“我们部门的广告,我觉得还需要多做一条,因为年前的这个广告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消费者根本不买账。”
连慕年心情郁郁,闻言,冷冷反而瞥了对方一眼,“广告起不了作用那你当初还用这个广告?”
刘经理闻言,擦擦冷汗,不着痕迹的拉了拉那位高层,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但那位高层不了解,依旧自顾自的说,“这个我不清楚,之前已经定了要用曲浅溪曲小姐设计的广告,但是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换了。”
连慕年眯起眼眸,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俊脸一沉,似有若无的瞄了眼缩着脖子的刘经理。
刘经理看着连慕年风雨欲来的神色,更加忐忑不安。
连慕年起身,没有情绪的不咸不淡的说,“刘经理,你过来一趟我办公室,其他的人散会。”
连慕年说完,转身离开,刘经理也忙跟上,进去连慕年的办公室。
连慕年没有说话,眼神幽深的看着刘经理,刘经理冷汗冒得更加的旺盛,裂开嘴唇想笑,却发现自己连慕年强力的压迫下,他根本笑不出来,坐立难安,不知接下来的这番话该不该说出来。
说出来,他就是将责任都推到了连慕年的身上,不说出来,他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头认错。
连慕年对刘经理没有多少耐性,见他久久不说话,冷睨着他,“哑了?”
刘经理颤抖了下身体,支支吾吾的说,“当初,我是觉得许小姐的比曲小姐的好……”
连慕年却没有心思听他的废话,“如果不说清楚,你可以离开了,等下降辞职报告交给我。”
刘经理低着头,只好将事情一一道来,“我见曲小姐是您推荐的,又是您的女朋友,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徇私,以为你觉得许小姐的广告设计得比较好,所以,就用了许小姐的,毕竟,她是你的女朋友……”
连慕年抿唇,冷睨着他,他就看到许美伊是她的女朋友,他就看不到曲浅溪是他的妻子?!他——
连慕年喉咙一噎,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在众人的面前说起过曲浅溪,他想,除了家人和比较熟悉的几位朋友,没有人会知道他和曲浅溪的夫妻关系。
刘经理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连慕年的心,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揪着,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欠了曲浅溪好多好多……
心里的空洞,似乎扩大了些。
………………………………………………………………
曲浅溪刚走出公司,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王助理,有什么事?”
王天鸣挠挠头,目光看向连慕年的车子所在的方向。
曲浅溪其实也清楚,王天鸣会来找她跟连慕年定然是脱不了关系的,她向着王天鸣的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此时,连慕年的眸光隔着厚重的玻璃,也落在她的身上,两人的视线刚刚好对上。
曲浅溪倏地别过脸,淡淡的说,“他找我有什么事?”
“老板想找您聊一聊,急事。”
王天鸣其实也不知道连慕年找她有什么事,按理说他们要说话,连慕年也不至于这样子把人拦截,毕竟,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大家说的机会应该不少才对。
“我跟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曲浅溪淡漠的笑了下,“你跟他说,以后没事不要打电话给我,我很忙,他也很忙,我们也没有这么熟,嘘寒问暖什么的,能省就省下来吧。”
王天鸣这时候已经流下冷汗了,不知该说什么,都是八.九个月的夫妻了,怎么还不熟,那怎么样才算熟?
难道要两人一起变成走也走不动的老爷爷老婆婆的时候才算熟吗?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哪里敢说出来?
曲浅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让开,王天鸣窘迫,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毕竟她是老板夫人,他又不能命令她怎么样,只好尽量的拦截她的去处,求救的看向连慕年的方向。
连慕年在车子上坐着,他看起来很平静,云淡风轻的,但是大手紧紧的攥住方向盆和眸子紧紧的盯着曲浅溪所在的方向的眼神却一直都没有收回过。
这些,泄露了他的不安和人期待的心情。
他下车,走到曲浅溪的跟前,拉住她的小手,心里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心里也有歉意,但面对她的时候,他只剩下这么一句,“浅浅,别闹了,我们回家。”
曲浅溪不知该如何反应了,苦笑了下。
他觉得她在闹脾气?所以他以为他现在这么的过来一趟,逗逗她,哄哄她就完事了,她就会回去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连慕年,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理解的,但我觉得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的了,我要搬出去,并不是你所想的闹脾气,我是认真的。”
连慕年皱眉,大手更加攥紧她的小手,见来来往往的人好奇的看着他们,他皱眉,“有什么事我们上去车里说。”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看着他闪躲的眼神,曲浅溪冷笑了下。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担心什么?
呵——
他是怕别人看到他们在门口纠缠,胡乱的猜测两人的关系,怕对许美伊造成不好的影响吧。毕竟,在同事们的眼里,他跟许美伊是公认的男女朋友。
曲浅溪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他之前彻彻底底的将她忽视,大方的在她的同事面前承认他跟许美伊的关系,把她这个妻子放在一边弃之不理,现在,为了怕同事们误会什么,竟然又闪躲,像贼一样。
明明,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除了家里的人的认可,她什么都得不得到。
她冷哼一声,冷冷的睨着他,将他的俊脸紧紧的锁在眼睑之中,似乎期待他接下来在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的反应,她笑了下,笑容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苦,“连慕年,放开我的手,如果不放开,我大叫一声老公的话,我想,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我跟你是夫妻关系,你想,我的同事会怎么想你心爱的许美伊?”
连慕年眸子一眯,俊脸一沉,倏地毫不犹豫的放开了她的小手,抿起薄唇冷冷的看着她,“曲浅溪,你在威胁我?”
“我怎么威胁你了?你放开我不就完事了?”曲浅溪冷笑了下,即使知道答案,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苦涩。
连慕年却不相信的眯起眼眸,“曲浅溪,你故意的?”
曲浅溪才想转身离开,闻言,惊讶的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想公开我们的关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而我们的关系一旦公布,最大的收益人就是你,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小侑,而你,很不喜欢小侑。”
心,忽然崩塌了一处,错愕的看着他。
他,原来是这么看她的?在他的的眼里,她就是如此的工于心计,狠毒的女人?
她怒极反笑,呵呵的笑了下,看着连慕年沉下来的眼神讽刺的说,“是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竟然发现了啊。”
确实,刚才,连慕年抓住她的小手不肯放开的时候,她的确想公开他们的关系!
她也是人,即使她早就学会了忍耐,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为了不让他不开心,她已经尽力的去配合他,没有公开两人的关系了。
即使她多么想外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们两人拉拉扯扯在别人的眼里确实如此的怪异,甚至以为她在勾引许美伊的男朋友,明明,她才是连慕年的妻子。
这样的心痛,他怎么会了解?
她有想过不顾一切的公开两人的关系,但心里除了顾忌太多心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知道连慕年很在乎许美伊,在他的心里,她连许美伊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他一切都以她为主,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她知道,如果她公布了,一定会让许美伊受伤,到时候,他一定会跟她撕破脸,不会仿放过她。
所以,无论她怎么做,要承受后果的人,都只是她!
无论她这么做,苦的还是她。
连慕年不语,他承认在扑捉到曲浅溪的真实的想法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心里似乎还有一丝喜悦,她想公开两人的关系证明她心里对她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但是脑海里这时候却迅速的冒出许美伊的身影,让他颀长的身躯倏地一震。
上述冷漠无情的话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曲浅溪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下,转身离开。
连慕年看着她的背影,死死的抿起薄唇,这一次,他却没有去追。
王天鸣站在一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顿时,他也分不清对错。
连慕年久久没有说话,眼眸却一直紧紧的盯着曲浅溪的身影,似乎直想追过去,也好像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会追过去。
眼神矛盾不已。
“年——,你来接我啦。”
连慕年还在追逐着曲浅溪的身影不放,这时候,许美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额眼眸里。
连慕年淡淡的抿唇,没有说话,许美伊见连慕年特意过来接她,她心里高兴坏了,兴奋得不行,也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紧紧的抱住他颀长的身躯。
连慕年淡淡的笑了下,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眼神王天鸣。
王天鸣尴尬的笑了下,说,“许小姐,我们走吧,车子在那边。”
曲浅溪走远了,忽然顿住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回头看。
看着不远处的三人,眸子一缩,苦笑了下,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自作对清的回头去看?
或许,看了只是为了让自己更伤心,也可能是在提醒她,是时候该放弃了。
……………………………………………………
王天鸣在下班的时候,接到连慕年的来电,让他过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连慕年这两天来,一直都沉着脸,王天鸣是局外人,有些事比局内人能看得清楚,但是他却不敢说什么,而且,他知道,连慕年还是抛不下许美伊的,即使他心里或许早已经将曲浅溪放在心底。
连慕年见王天鸣进来,起身,往外面走时问,“你的车子现在在公司的楼下吗?”
王天鸣怔了下,有些搞不清状况的点点头。
连慕年凝眸,顿了下才说,“我们过去雅言广告公司一趟。”
“你确定要坐我的车子?”王天鸣还是搞不清楚,去雅言广告公司也用不着换他的车子吧?
最重要的是,他能坐得惯吗?
做了他这么久的助理,他知道连慕年对车子的舒适度要求很高的,一般的车子他都坐不惯,所以他才一直都只用现在的这一辆车子。
他的这辆车子是找厂家按照他的要求订做的,比一般的同品牌的车子要贵上一倍多。
但连慕年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往前走,眼神专注,上车后,一直闭口不言。
一路上,王天鸣还是发现连慕年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似乎他的车子让他非常的难以忍耐。
被他毫不掩饰的嫌弃,王天鸣没有说话,心里却苦笑了下。
他们比雅言广告有限公司下班早一个小时,他们到达的时候,他们还没下班,他们等了会儿,他们终于下班,王天鸣看着连慕年,不敢说话。
其实他想问,他来接的人是曲浅溪还是许美伊。
但是,看连慕年紧紧的抿起的薄唇,他就知道连慕年是在等曲浅溪。
因为,他从来没有跟连慕年一起等过许美伊,即使他们两人要见面,都是许美伊去找他就可以了,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往往,夫人却不会,她没事绝对不会找他,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跟他的老板是天生一对,总是习惯的将心里的话藏在心底,他甚至发现,他们在对方面前呈现的那一面跟在其他的人的面前展现的大相径庭。
他们待对方是特别的。
他们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曲浅溪。
连慕年紧紧的蹙起眼眉,看着自大楼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他缓缓的抿唇,眸子似乎多了一丝着急,不再淡定。
能让连慕年着急的,王天鸣见过的只有曲浅溪,所以,这下他更加确定连慕年要等的人到底是谁了。
这时,许美伊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她站在台阶上向四周展望片刻,似乎在找人。
片刻,眼神难掩失落,王天鸣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得到。
许美伊没看到连慕年的车子,失落的垂下眼睑,扁着小嘴离去。
王天鸣回头看连慕年,许美伊失落的眼神在她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上异常的贴切,他看着都忍不住的想要怜惜她,但他回头连慕年眼神不变,一点异常都没有。
王天鸣就更加的明白了,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王天鸣恍然大悟的睁大 眼眸,终于明白了连慕年要换车的目的。
顿时,额头上忽然间流了阵阵的冷汗。
他忽然明白了连慕年要坐他的车子的用意了。
只要他们不站出来,在场的车子如此之多,他的车子又是比较普遍的大众,许美伊习惯性的想看看连慕年到底有没有过来,如果是连慕年那高档的车子,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更甚至,见是大众,她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的忽略过了。
王天鸣今天有了很深的领悟,明白到总裁夫人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觑,她在老板的心里更加不容小觑,否则,怎么会让他们老板如此的费心思?而且还坐他这辆让他觉得极度的不舒服的大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连慕年看着窗外没了人影,眯起眼眸,淡淡的说,“到她的住处找她。”
王天鸣点点头,只能听命的驾车离开。
………………………………………………………………
徐萱蔓听到门铃声,透过小孔看见门口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脸孔,挑挑眉,拉开大门。
她毫不掩饰的冷哼了下,讽刺的说,“哟,这不是日理万机的连先生吗?怎么?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
连慕年不悦的抿唇,没有动怒,只是不悦,忍忍的皱眉,“她呢?”
徐萱蔓极度不雅的挠挠耳朵,不甚热情的淡淡的说,“你说浅浅?她啊,睡了。”
连慕年极度的不喜徐萱蔓傲慢和忽视的态度,没人敢这么对他!
他抿唇,冷冷的说,“开门,我有事要跟她说。”
徐萱蔓眼神冷了下来,也不再笑嘻嘻的,态度认真的看着他,“有什么事?说吧,我会替转告给她的。”
“叫她出来,我知道她不习惯这么早睡。”不到八点,她平时还没回来,怎么可能就开始睡觉了?
“她……今天不舒服,请了一天假,而且,她是孕妇,嗜睡。”
连慕年闻言,心一紧,紧张的问,“生病?怎么回事?去看医生了没有?”孕妇生病是大件事。
徐萱蔓冷冷的看着他,她不相信他会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说谎的。
连慕年眯起眼眸,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同时也知道徐萱蔓只是把他当猴子一样耍着玩,他危险的眯起眼眸,“你玩我?”
徐萱蔓冷哼一声,一时间忍不住了,噼里啪啦的将憋在心底的话吐了出来,“我玩你怎么了?怎么?生气了?想杀了我?原来你也会生气?我还以为你的心不是肉做的,铁石心肠呢,浅浅都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还当着她的面儿将旧情人往家里带!这样就算了,毕竟你做也做了,在说什么都是枉然,我看你这些天三不五时的打算电话过来,我以为你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我发现我错了,浅浅说的对,对你,她从来就不该有任何的期待!在公司里外头,你竟然——”
连慕年淡淡的哼了声,打断她,“这些,是她对你说的话?就是她全部的想法?”
他知道自己不该带许美伊回家,但是那不是他的本意,但曲浅溪根本没有听他解释,而且,她离家出走,根本就不是因为对他失望,只是气他毁掉了程展玄送给她的项链罢了!
“当然不是,她的想法多的去了。”徐萱蔓扣扣指甲,懒洋洋的说。
连慕年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继续的跟徐萱蔓纠缠,“叫她听电话。”
“你那是什么态度?烂人!”徐萱蔓看着连慕年冷峻的脸庞,逼视的眼神,火了,明明错的人是他,他现在哪里有过来认错道歉的该有的态度?
她看他分明是来找茬,来讨伐曲浅溪的。
连慕年眯眸,眼神散发出危险的眸光,“即使你是她的好友,我对你没有任何的耐性,你如果再敢多说一句跟我的问题无关的事,后果你尽可以试一试。”
徐萱蔓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禁的缩缩身子,有些害怕,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连慕年,你难道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找过原因,为什么浅浅会离开吗?”
连慕年不说话,眸子闪了下。
他错就错在不应该丢了程展玄送给她的项链,但是,如果这个是错的话,他不认同,他没有错!
徐萱蔓挑眉,顿时哭笑不得,“你知道浅浅为什么会生气么?”
连慕年不语,不想在重复她的问题。
徐萱蔓耸耸肩,顿时无能为力了,啪的一声,关上门了门。
连慕年抿唇,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有人理会他。
夜,渐深
徐萱蔓听到门外终于没有了声音,她出去看了下,门口已经没有了人影,她回去房间,打了个电话给曲浅溪,跟曲浅溪说了这么一件事。
其实,曲浅溪不在,今天早上坐飞机出差了。
曲浅溪顿了下,没有说话。
“浅浅,我搞不清楚他过来的目的。”
曲浅溪苦笑了下,她又何尝不是?
他总是这样,每次她生气的时候,他总会做出一些让她感到惊讶的事情,让她还抱有希望,现在,她真的已经不再抱希望了。
又或者,连慕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过来找她吧。
…………………………………………………………
连慕年在曲浅溪的公司楼下等了她几天,却一无所获,而他也叫人在她住所的楼下堵人,同样的,也是没有堵到人。
所以,他知道,曲浅溪或许是出门了。
他叫王天鸣打电话去曲浅溪的公司,接电话的人是曲浅溪的助理。
小兰其实也是跟曲浅溪一起出差的,但是她有事先回来了,听到那边说是连慕集团的人,找曲浅溪还是私人的事,她眼眸眨了下,说曲浅溪出差了。
王天鸣闻言,又问,“她去哪里了?”
小兰眨眨眼,说了个地址。
连慕年得到地址,问王天鸣,“这两天的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行程吗?”
王天鸣觉得犯难,他认为重要,连慕年不一定会认同,不过,他倒是支持连慕年去找曲浅溪,于是说,“行程可以挪一挪。”
连慕年点点头,“给我订个机票。”
………………………………………………………………
“小姐,到了。”
曲浅溪坐在计程车里,听到司机的话,想下车,只是才推开车门,抬眸看着眼前的风景,忽然愣了下。
她……怎么会过来这里?
这里是她跟连慕年结婚后的所住的小区。
她已经搬走了,不住在这里了,但在机场她打车的时候,竟然忘记了这点,习惯性的,意识下的就叫司机将她载回来这边。
曲浅溪咽了一口唾液,心里五味陈杂,抬眸看了眼熟悉的窗户,那里,灯还没有亮,整栋大楼,也就仅仅只剩下他们的房没有亮起灯来,显得有些煞风景。
她苦笑了下,留恋的看着,一时间,竟然舍不得移开视线。
心,似乎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司机大叔见她目光迟疑,又有些不对劲,不由得问,“小姐?是这里吗?”
曲浅溪收回视线,淡淡的笑了下,按捺住心底想要上去的渴望,好久后才缓缓的说,“不是,对不起,我记错地址了,我们走吧。”
“浅浅?”
曲浅溪转身才刚想离开,连慕年的带着迟疑的声音忽然间的闯进耳膜。
曲浅溪浑身一震,心里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转了千百回,没有回头,也没有坐回车子里。
一时间,有些慌了,心里不断地找借口。
因为排开了两天的行程,连慕年晚上加班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
他想不到,以为应该在不知名的远方的人却忽然间出现在眼前。
心里,激动澎湃,莫明的。
看着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看见到的小脸,她似乎廋了些,小脸的血色也没有多少,一点也没有像别的孕妇那样红润的脸色。
她是时候该补一补了,但想到他让她一个人在外风餐露宿。
忽然间,心,地,狠狠的一跳,一股异样的情绪倏地在心底滋生。
心底的空旷变大。
刚开始的那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应该还在出差才对。
但看着她的小脸,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他快步的走过去,见她迟疑的站着,似乎不想下车,脚步加快了些,过去握紧她的小手,“浅浅……”
曲浅溪抽回双手,别过脸不看他,挣扎着,一时间,心里有些别样的情绪都在心间。
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下,原来,她会意识下的回来,只是因为,她想他了,即使她在心底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对他有期待,即使她对他已经完全的失望,她还是忍不住的想他。
她,还是该死的,放不下。
所以,没有骨气的自己有不由自主的跑回来了,更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或搬离的事实。
“浅浅……那个——”看着曲浅溪自己能回来,连慕年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一时间,他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他以为她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想不到她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曲浅溪陷在自己的意识里,没有察觉到连慕年的心思,她扭头,冷淡毫无情绪的说,“你放心,我不是要搬回来,我只是忽然想起自己漏了一点东西在卧房里忘记了带走,等我回去取回我的东西,我就离开,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连慕年眼神一冷,但随即冷意又被强硬的渐渐的压下,“浅浅,别说气话,我……错……”
连慕年说不出口,他顿了下,自公文包里掏出了那条曲浅溪认为自己再也找不到的那条项链,至于她的眼前,“这个,我找回来了,如果你喜欢,你就留着吧。”说话的时候,他的另外个手拳头紧握,似乎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些话说完。
心里虽然不悦她竟然如此在意这条项链,看着她为了这条项链竟然如此的难受,甚至要搬出去,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对于这件事,他心里不舒服。
但,经过了这几天,他才发现,她离开了,忽然间觉得这座他住了两年多的房子,很陌生,甚至觉得非常的不舒服,没有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有些不习惯。
他没有往深处去想,只是认为他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会出事,毕竟她还怀着他们的骨肉。
曲浅溪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项链,紧紧的攥在手里,检查着。
连慕年看着她的举动,忽然间又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不悦的微微的抿起性感好看的薄唇,但看着她忽然间双手捧着项链,无比的珍惜的捧在心间,前一刻还死死的抿起来,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笑意的小脸,忽然间,竟然露出了笑容时。
顿时,他的心请五味陈杂,不是到是高兴还是不悦了。
曲浅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条项链日后她都不能再见到了,她小手紧紧的攥着项链,心想着带有空时,一定要将它还给母亲。
连慕年见她还没回神,心里的不悦扩张,“好了,你的项链我已经还给你了,你……可以搬回来了吧?”
曲浅溪闻言,脸上的笑容倏地凝结了,苦笑了下,“你以为找回项链,一切都能解决了?我就能冰释前嫌,什么都不介意了?”
连慕年不语,想起她在意的还有许美伊进入两人的房子里的事情,他没有办法说出口,所以,他没有说,眼眸却微微的眯起,“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帮你要回来了你的项链,你也不会搬回来住?”
“项链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把它丢了,你将它还给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没有怪你吧项链弄坏已经算我脾气好了。”曲浅溪不悦的完,她还想说什么,但是连慕年颀长的身躯不是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她的跟前,在她触不及防时,手中的项链已经被连慕年一把的夺走。
她瞪眸,咬唇,“连慕年,你什么意思?”
连慕年掀唇浅笑了下,将项链紧紧的攥在手里,挑眉道,“想要项链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意思?”曲浅溪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慕年笑容已经灿烂,“想要项链的话,就搬回来住,你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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