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福州战役（一）

永历三年四月十三日，福州府外海，两艘挂着郑家水师旗号的闸船正往北面航行。
船上除了十几个操船的水兵外，一艘闸船上，新任命的年轻船长刘国轩很是轻松的躺在甲板看着蓝蓝的天空。
突然一艘闸船上瞭望台上的水兵大声喊道，“老大，前面有一艘鞑子的船舰！我们是不是要向提督大人汇报一下！”
听到有鞑子战舰，刘国轩一跃而起，怒骂道：“一艘船，你就叫我回禀提督，你这不是欠扁！”
“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操家伙，干了！”
刘国轩转头向自己的兄弟们大声喊道：“兄弟们，前面有一条小鱼。快，全速风，千万不能让这条小鱼溜了！”
船上的其他水兵听到，立马喝道。
“是，老大！”
“老大放心！就鞑子那烂船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绝对跑不了，老大你就安心看大海，剩下的就看我们的！”
“你***熊，少废话，快点过去！”刘国轩站在船头，大笑地骂道。
挂起风帆后，两艘闸正顺着风势朝清军船舰杀去。
外海巡查的清军苍山船负责瞭望的士兵突然惊骇地喊道：“郑家水师！”
自从厦门之战后，清军水师面对郑家水师就有一种恐惧感。
清军船舰上的把总听到顿时慌了，二话不说转头就喊道，“快，调转船头，逃啊！”
老子在海上闷了两三天，今天总算有活干了，那能让你就这样逃走。
刘国轩忙大喊：“你爷爷的，还想逃走。兄弟们，快追！”
苍山船虽然灵活，但航速却是比不上闸船。
在海上追逐了三个小时。刘国轩的闸船已经追至苍山船不足百米。
苍山船看到逃不掉了，忙开火，想恐吓敌船不要靠近。
实心弹在闸船附近的海面卷起了一柱水花。
刘国轩看到怒了，如果不是想擒获你们的船。老子早就下令开火了。老子都还没动手，你丫的竟然敢先动手。
刘国轩顿时喝令手下反击。
闸船的二十多门炮口冒出浓浓的黑烟，炮弹击中了苍山船周围海面，卷起的波浪让苍山船摇晃地厉害。
为了躲避炮弹，苍山船只能以Z字型航驶。
速度提不起来的苍山船很快便被郑家水师的闸船赶上了。
看到两船相近了。刘国轩将斧头往腰间上一塞，猛一蹬，整个人就朝敌船跳过去。
其他郑家水兵看到，也跟着一起跳过去。
苍山船上的清兵还没有回过神，刘国轩已经抽出斧头砍翻了一个清兵。
滴着鲜血的斧头对着那些吓傻的清兵，刘国轩凶神恶煞地喊道：“想活还是想死，说！”
清军把总一听连忙将兵器扔在地上，大喊着。“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其他的清兵也连忙武器噼噼啪啪的扔在了地上。
刘国轩浮现出讥讽的笑容，这种水师也敢跟我们作对，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转头朝自己的手下喊道：“你们几个。把这艘船驾驶回去。顺便把这个小子也带过去！”
说完，刘国轩踢了踢那个跪在地上的清军把总。
“是，老大！”
……
永历三年四月十七日，温州水寨，空旷的军营中只有数盏防风灯在风中摇晃着。
这座本来驻扎着两三千水兵的军营中，为了剿平舟山“反贼”，清平南将军金砺将这里的水兵战舰都抽调了。
现在军营中只有数百名老弱病残的士卒。
此时春雨连绵，楼台上一个看守的清兵跺着脚喊道，“这天气，阴冷的厉害！”
“对啊。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了，一年比一年冷的厉害！”另一个清兵呼和着说道。
为了不让雨水打湿，清兵随意地将兵器放在墙壁上，身子尽量缩进楼里面。
“是啊。其他兄弟都躺在营帐中睡大觉，就咱两个倒霉，要看哨！”清兵怨气十足地喊道。
另一个清兵也说道：“我们两个也就是做做样子，要是哪天国姓爷郑成功真的打过来，就我们这几百个人哪里会是对手！”
清兵犹豫了下说道：“你说这满清能坐稳江山吗？听说上个月郑成功可是大败清军十几万。”
另一个清兵也跟着说道：“我也听说了。为了这个，总兵还下了禁令。谁再敢危言耸听，立马杀了！其实要我说，要是哪天惹老子不高兴了，立马去投靠国姓爷，省的在这里受鸟气。”
清兵拉着自己难看的辫子说道，“哎，剃了头发，也不知道日后到了下面，老祖宗不知道认不认我这个子孙！”
就在两个清军哨子你一言我一语闲聊时，数十条黑影已经悄然来到了军营大门。
嗖的几声，那两个清兵就身中数箭，连喊声都没有发出，就睁着眼睛死去了。
“将军，值哨的就这两个，其他都应该还在军营里睡觉……”一个百户低声说道。
许龙点了点头说道：“嗯！叫兄弟们悄然进去，控制住大门，谁敢反抗立马格杀！”
其他郑家水兵忙沉声喊道：“是！”
不到半个时辰，许龙的袭击水寨的大获成功。
营中数百清兵睁眼看到郑家水师都杀到了自己床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就滚下床大喊着要投降。
许龙看到水寨中再没有反抗的清兵了，忙喊道：“快叫提督来，就说我军已经贡献温州水寨了！”
……
永历三年四月十二日，此时正是由春转夏时分，虽然骄阳还不猛烈，但天气已经有一丝闷热了。
福州城内，听到郑成功率领五万大军杀向福州。
福州百姓的心情十分矛盾，即期望郑家军能光复福州，自己不用再做蛮族的奴隶，也不用再做弃祖忘宗的不孝子。
但战争的恐惧又让他们异常害怕，虽然这几年郑家军的名声很好，但万一攻打福州不顺利的时候，郑家军会不会屠城发泄呢！
没人能回答，百姓也只能祈祷！
祈祷福州的官员不要抵抗，郑家军真的如传闻那般能做到秋毫无犯！
福州府衙内，不时有大大小小的官史、将士进进出出。
大堂中气氛显得异常压抑，李清泰、张学圣等福州一众文武官员正商议着对策。
“郑海寇的两路兵马行军到哪里了？”李清泰烦恼不安地说道。
张学圣强自镇静地说道：“禀告大人，郑成功亲自率领的兵马攻打莆田，莆田府守将不战而降，目前贼兵沿着鼓山紧逼福清县。郑成功伪任命的水师右提督黄悟率领水师在外海绞杀我军船舰，我军水师不是海寇的对手，已经全线退回福州。”
“哎，希望福清守将能阻挡郑成功一阵！学圣，浙江平南将军金砺有什么消息吗？”李清泰担忧地说道。
张学圣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下官已经派出了五波信兵去向金砺救援了。但他都说有郑海贼派兵攻打浙江，他平定反贼后就会来支援福建的！”
听到张学圣的话，李清泰冷冷地说道：“明明是怕死不敢前来。偏偏要找什么借口说什么救援舟山。此时此时，任谁都可以看得出郑海寇威胁更大，他平南将军不来铲除郑成功，保护福州。真是无胆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