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有缝

书名:短篇小说选集(三) 作者:全本小说屋 字数:6981

下星期,阿娟就要当新娘了。今天下班后,她喜滋滋地和男朋友林阿贵来布置新房间。哪晓得他俩打开房门,一股臭气冲面扑来。阿娟感到奇怪,新工房,里面的一切都是新的,哪来的臭气呢?她赶忙去开窗子,发现那臭气是从放在窗台下三用沙发里散发出来的。阿娟招呼阿贵,将沙发移开,发现沙发底下有摊臭水,腥臭难闻。阿娟嘴里嘟哝着:“死野猫,钻在沙发底下拉屎拉尿!”她边骂边叫阿贵取来拖把,擦去臭水,然后将沙发搬回原处。谁知,刚才放沙发的地板上,又发现几滴臭水。阿娟更奇怪了:怎么,这臭水从沙发上漏下来的?她赶忙叫阿贵将三人沙发坐垫拉开,这一拉可不得了啦!只见一具一丝不挂的无头女尸,躺在沙发坐垫下面放被胎的柜里。阿娟吓得“啊!”一声惊叫J拔脚奔到门外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左邻右舍奔过来看后,立即向公安局报了案。半个小时后,侦察科李科长带了两名助手来到现场。
李科长四十开外,是公安战线上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他一踏进新房,就仔细检查:死者身长一米六十上下,三十五岁左右,已婚未育,从尸体僵硬程度和颈部残留的血污判断,死者是先被掐死后再砍下脑袋的。
李科长沉思了一会,便问呆立在一旁的林阿贵:“这张沙发,是从哪家商店买来的?”
林阿贵见李科长问他,突然身不由己地颤抖起来,他那右眉毛当中断了一截的紫痕,竟抖得上下直跳,嘴里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沙、沙、沙发,我、我、我是从十六铺自、自由市场上买来的。”
李科长一听是从自由市场上买来的,心里不禁格登一下:这事麻烦了。自由市场上人来人往有多“自由”啊,到哪儿去找卖主?他立即命令车走尸体,暂时封闭现场,便回到公安局。
李科长回到局里,觉得要想通过查找卖沙发人来打开案子缺口,已是“此路不通”。他根据验尸报告提供的材料,决定先查明死者身份,然后顺藤摸瓜。于是报请局长批准,向全市各区分县发出协查通知。通知发出四十小时,就报来了四份材料,其中有一份是这样写的:
亚洲电机厂嵌线女工董伟琴,现年三十四岁,身高一米六二。近期经常病假。三天前未曾请假没来上班。组内同志去她家探问时,未见本人,且其房内极为凌乱。
董夫在劳改农场服刑,董曾多次向法院提出离婚要求,鉴于其夫夜刑期间认罪态度较好,为有利其夫改造起见,法院同志曾多次上门调解。一周前,董已接受调解,撤回离婚申请,并愿意去劳改农场探望其夫……
李科长看了这份材料,为了判断无头女尸是不是突然失踪的董伟琴,他立即带了助手,驱车来到董伟琴的家。
车子到了目的地,李科长下车走了进去。这是一幢老式平房,当中客堂,两边厢房。董伟琴的卧室在西边的后厢房。李科长推门踏进房间,只见房内橱柜箱笼翻得一塌糊涂,连被窝垫褥也被撕开,简直象遭了一场浩劫。床前的泥地上,有一个圆印子。一旁放了一把切菜刀和圆砧板。李科长一看上面沾有血迹。经取样化验,都是董伟琴的血。李科长终于明白,董伟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害的。
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董伟琴呢?是抢劫凶杀案?但是当李科长查看了被翻乱的抽屉,发现金银首饰,现钞存折都没被拿走,便否定了这个假设。那么,是不是情杀?如果是,她的情夫是谁?他决定先向董家的邻居了解了解。
住在董伟琴家斜对面的李家阿婆,反映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情况,她说:前天下午三点钟,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带了两个小青年,推来一辆黄鱼车,把董伟琴家的那张三用沙发搬走了。
李科长忙问:“董伟琴家沙发是什么式样?”
李家阿婆说:“淡咖啡泡沫塑料的面子,长靠背,靠背上还有排‘枕头’,晚上拉开好当床,下面还好放棉花胎呢。”李科长听了,就从笔记本中取出一张彩色照片递给李家阿婆。老太指着照片说:“对对对,董伟琴家的沙发,与照片上一模一样。”
李科长暗暗“哦”了一声:原来林阿贵的沙发就是董伟琴家的。那就说明卖沙发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或者是认识凶手的入。他赶忙问林家阿婆:“来搬沙发的人,是什么模样的?”
“三十多岁,长脸,右眉毛当中好象贴了一块橡皮胶,当中断了一截。”李科长听到这儿,眼前马上出现了林阿贵的形象。
李科长谢过李家阿婆,走了出来,只见董伟琴家的门口,有个人在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李科长咳了一声,那人一掉头,见是李科长,立即惊得“啊”一声,浑身颤抖起来.李科长也认出了那人,猛喝一声:“林阿贵!”
林阿贵万万没料到在这里会遇到公安人员,他额头上的冷汗,好象黄梅天泛潮,揩去一批又冒出一批。李科长待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便问:“你与这里的主人认得吗?”林阿贵连连摇摇头,说:“不认识!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林阿贵额头的汗又大颗大颗地冒出来,他支吾了一阵,才说:“我到这儿来是想打听打听凶手有没有抓到。”“你怎么知道凶手在这儿?”“我那只三用沙发是从这儿车去的。”Ⅳ你不是说从十六铺自由市场买的吗?”“我当时怕,没敢讲真话。”“你怕什么?”
林阿贵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出了他害怕的原因。
林阿贵说:他是个犯有前科的人,三年前因打群架,眉毛被对方挑去一截,他把对方打成重伤,被判了两年刑。刑满后因为是个蹲过“臭乳腐甏”的人,对象难找,后来好不容易找到阿娟姑娘,哪料到在快要结婚的时候,碰到这倒霉事。他怕公安局怀疑到自己,弄得鸡飞蛋打一场空,所以盼望早日抓住凶手,就来探听消息了。
接着,林阿贵又说了买沙发的经过。
三天前,林阿贵去十六铺自由市场买沙发。可是,那儿沙发标价高,式样又不中意,他正东拣西问时,有个三十多岁妇女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她家一有只新做的三人三用沙发,因为急等钱用,愿意低价出售。林阿贵就跟她上门看货。一看觉得式样中意,便讲明180元当场付款成交,并让她写了收款收据,约定第二天前来车货。
林阿贵说到这里,从身边取一张亲笔写的收据递给李科长,接着说:“前天,我向红星食堂借了辆黄鱼车,请来两个小青年帮忙,来这里搬沙发。谁知我一推开门,只见女主人背朝我,光了膀子在系胸罩。她发现背后有人,头也不回,一边生气地说我招呼不打就推门,一边抓起衣服躲进里屋去了。我说,我来搬沙发的。她在里屋说,要搬就快搬。于是,我们七手八脚将沙发搬上黄鱼车,就匆匆回家来了。唉!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贪这便宜货了!”
林阿贵的话,真象茶博士冲茶,滴水不漏。可是,李科长听了却是疑问重重,他想:如果林阿贵所说是真的,那他来搬沙发时,董伟琴还没死,那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沙发里呢?如果已经死了,那个光了膀子系胸罩的女人又是谁?
尽管林阿贵的突然出现,很值得怀疑,但李科长只是向他宣传一番党的政策,就叫他回去了。
林阿贵走了后,李科长和助手们商量后觉得,董伟琴被害,看来既非谋财害命,又不象情杀,从被翻乱的现场来看,作案者好象在寻找一样东西!可是,现场却丝毫没发现作案者留下什么印痕,看来案犯是个狡猾的老手。
于是,李科长和他的助手,还有派出所的民警,决定来个兜底翻,先在这屋里查个明白!
李科长等人对董家的物件进行了细致地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当他们进入厨房检查时,见锅灶旁边墙上吊了一只竹制的小碗橱,那橱有四根紫竹柱子,三根竹柱子的顶端积满厚厚灰尘,而右前方那根柱子,非但顶端没积灰,而且竹节被打通。李科长用手电往里一照,竹筒里有张纸条。他把纸条取出来一看,原来是张名单。数一数,共有三十四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注明这个人因何罪何时被捕,判几年刑,何时释放,现住何处等等,连他们关在监狱里的监号,都写得清清楚楚。这张名单中有董伟琴的丈夫衡齐飞的名字,也有林阿贵的名字!
李科长见了这张名单,心中又惊又疑:监有监规,犯人在监狱里的情况,是不允许带到监外来的。这张名单出现在董伟琴被害的现场,难道这起凶杀案与此有关?看来林阿贵与董家早有联系,这家伙说了谎!他到底扮演了啥脚色?
李科长向派出所民警交代了几句,就和助手回到局里。他预感到这凶杀案似乎潜藏着较复杂的背景。为了摸清这张名单与凶杀案的关系,李科长连夜赶到劳改局所属的自新农场。一核对,这名单上的人都是这个农场二中队的犯人,或曾经在这儿服过刑的人。这一情况使李科长感到一阵振奋,觉得搜索的范围缩小了。于是他决定首先提审董伟琴的丈夫衡齐飞。
衡齐飞说,由于董伟琴要与他离婚,凡是监友释放,他总要拜托他们,到自己家劝劝董伟琴。名单上的人,他都拜托过。“林阿贵你也托过吗?”衡齐飞点点头。
李科长从自新农场回来,脑子里一直翻腾不停,凶杀,名单,还有那个躲躲闪闪的林阿贵,下一步从何入手呢?他决定带了衡齐飞的照片再找林阿贵。
林阿贵一见李科长,又慌得头上冒汗。李科长单刀直入问:"你认识这个人吗?”林阿贵看了照片点点头,说:“认识,他叫衡齐飞,是个犯人。我刑满离场时,他托我到他家劝劝他老婆,不要和他闹离婚。我怕到他家后,有人怀疑我是内外串供,弄不好又要吃官司,所以我一离开农场,就把他家地址丢了。我没去过他家,他现在怎么了?”
李科长见林阿贵又不承认认识董伟琴,而且说得合情入理。心想:林阿贵为什么处处回避与董伟琴相识呢?
李科长离开林阿贵家,心想:凶手既然在董伟琴家里杀害了她,肯定与董伟琴相识,让我再去问问董伟琴家对面的李家阿婆,出事的那几天,除了林阿贵,还有谁到过董伟琴家。
李科长带了三十来张犯人的照片,来到李家阿婆家,一张一张给她看。李家阿婆看了半天,指指林阿贵的照片说:“只有这个断眉毛来搬过沙发。”
李科长又问道:“阿婆,除了这个断眉毛,那两天还看见过什么人到过董伟琴家?”李家阿婆想了想,说:“还有一个女民警。”“女民警?”“董伟琴要与她男人离婚,经常有女民警上门来做工作。那天,断眉毛搬走沙发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亲眼看到萤伟琴送女民警出来,还与女民警握手告别呢。”
一听这话,李科长惊奇地瞪大眼睛:这就奇了。林阿贵搬走了沙发,董伟琴还没死?难道她的尸体是飞到沙发里去的不成?
不过李科长在惊奇之后,又感到发现了新线索:现在又多出一个女民警。林阿贵搬沙发时,见到过一个光膀子妇女在系胸罩,因为妇女一般不会当了其他人的面,光了膀子换衣服的。这说明这时屋里只有一个妇女。可是李家阿婆又亲眼看见董伟琴送女民警出门,那么这介光膀子的女人应当是董伟琴。可是这个女民警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
为了摸清女民警的来龙去脉,李科长来到受理董伟琴离婚案的法院,找到有关女民警。经核实,出事那几天,根本没有一个女民警去过她家!
李科长从法院出来,步子轻快多了。哼!女民警是假的l找到这个假女民警,这件案子就会有眉目了!
怎么找?李科长决定先从那张名单入手。他回到局里,取出名单上已刑满者的像片,通过技术处理,在那些剃光头的像片上戴上一顶女民警帽子。第二天一早,又来到李家阿婆家,请她辨认。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李家阿婆没费多少工夫,就认出一个人来:“喏,就是她,经常上门来做董伟琴思想工作的。”
李科长一看,此人叫施绾梏。平时走路时喜欢扭扭捏捏,举止说话一副娘娘腔,四十多岁的人了,连根胡须也没。有人说他脸皮厚。胡子也戳不出来。这个人过去与林阿贵是同一个劳改小队,如今又是同厂同车间同小组的工人。他与林阿贵关系很密切,难道是他与林阿贵串通作案?
李科长正打算到他们厂里去摸一摸情况,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拎起话筒一听,不由拍案而起。
这电话是他的助手打来的。原来J助手发现林阿贵早上请假,匆匆乘车到了青浦县重固镇,来到镇西一条小河边一棵杨柳树旁,心神不定,东张西望,来回走着,看样子好象在等人,又好象在寻找什么东西。到了中午十二点,他又突然急匆匆跑到汽车站乘车回上海了。等林阿贵一走,负责监视的助手就来到他徘徊的小河里,捞起了一只黑色的塑料包,拉开包一看,竟是被害人董伟琴的头!
李科长站起来,手里抓着话筒,紧皱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用果断的口气命令他的助手:“把董伟琴的人头,原封不动放回原处。加强监视,注意保密!”
李科长放下电话筒,看了一下手表,立即骑上摩托车向长途汽车站驰去。等林阿贵一下车,就被“请”到了公安局。
林阿贵见公安人员把自己关进了公安局,心里想:这下子阎王老爷查簿子,要我命了。他冷汗淋淋,耷拉着脑袋,坐在审讯室里。
李科长开口问道:“林阿贵,你去重固千啥?”林阿贵仍耷拉着脑袋,好似一尊塑像,毫无反响。
李科长见他低头不语,提高声音说:“林阿贵,你要端正态度,把你为啥要到重固去的原因讲清楚,这样才有利迅速破案,对你也有好处啊!”
林阿贵这才象从梦中惊醒,他抖抖索索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过来。李科长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六日上午九点,望去青浦县重固镇西边小河边第三棵杨柳树旁碰头,将面授机宜,解除你的沙发之忧。千万勿误。”下面没有姓名。而纸条上的字都是从报刊上剪下来的铅印字,一个一个贴起来的。
接着林阿贵说,这纸条是他早上上班时从工具箱里发现的。他想自从沙发里出现女尸,公安局又找他谈话,阿娟对他态度冷淡了。他成天提心吊胆,怕说不清楚阿娟要和他吹。现在见有人肯给他面授机宜,就去了。林阿贵说到这里,哭丧着脸说:“谁知你们监视了我,我一下汽车就被你们抓来了,看来我新郎倌做不成了,呜呜呜!”
李科长看了纸条,听了林阿贵的叙述;已断定这是罪犯设的圈套,看来,罪犯想把“湿布衫”脱给林阿贵,通过林阿贵的活动,来转移我们的视线。
那么,是谁把“湿布衫”脱给林阿贵的呢?李科长想:纸条放在林阿贵的工具箱里,这说明只有与林阿贵同车间、同小组的人才能做到,于是施绾梏便暴露出来了。
施绾梏是何许人?他原是“四人帮”的爪牙,被判刑后,心怀不满,妄图东山再起。在狱中,他把同监犯的名字、监号、罪行都默记在胸。刑满释放后,就开列这张名单,暗中与海外特务组织联络,把这批人当作他发展特务组织的对象。当他刑满释放时,衡齐飞拜托他劝劝董伟琴。他来到董家,见她一人独居,这地方偏僻冷静,是个搞特务活动的理想场所,便起了霸占董伟琴的念头。为了遮入耳目,他男扮女装,扮成女民警,与董伟琴勾搭成奸。一天,施绾梏正巧与一个特务组织接上关系,他一时高兴,多喝一些酒,酒后失言,露了口风,惊得董伟琴心尖打颤。她扶施绾梏上床时,从他口袋里滑下一张名单,上面有她丈夫衡齐飞的名字。董伟琴吓得将名单藏在紫竹小碗橱的竹简里。施绾梏酒醒后,发现名单没了,就掐住董伟琴的头颈,逼她交出名单。谁知一时惊慌,酒后用力过猛,竟将董伟琴掐死了。这时他倒冷静起来。他丢下死人,戴上手套,穿上董伟琴的鞋子,在房里翻箱倒笼,寻找名单。结果名单没找到,他担心时间一长,董伟琴的尸体被人发觉,便把董伟琴的头割下,把尸体塞进沙发下面。他一切料理好,正在化装时,林阿贵闯了进来。等阿贵车走了三人沙发,他把董伟琴平时常穿的长袖衬衫挂在门背后。当他出门时,看到李家阿婆在门口,就操起门背后的长袖子,提高嗓门说了声“再会”。便扬长而去。
等到林阿贵家里无头女尸暴露后,施绾梏摸准林阿贵的脾性和他自从判刑后变得胆小而又对政府产生了不信任感,就用纸条引林阿贵到重固去兜一圈,以便引起公安人员对他更加注意。当他听说林阿贵下了汽车,被带进了公安局,他得意地心里暗叫一声:大功告成也!
第二天上班,施绾梏一进车间,只见林阿贵已经在车间里了。这一惊非同小可:“阿贵,你昨天下午到哪里去了?”阿贵把昨天早上的事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最后说:“反正我没杀人。现在捉人要凭证据的,他们没有证据,就把我放了。”施绾梏听说“没有证据”,心中一阵冷笑:让我给你弄个证据,送你上西天,了结此案吧。
这天,他早班下班,乘车直奔重固镇。到了小河边对一个船民说他有个黑包失落在河里,请他捞一捞,愿付拾元钱报酬。船民真的下水把黑包捞了起来。施绾梏见没人注意船民,付了拾元钱,拎着黑包回到上海,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偷偷来到林阿贵的新房间,见新房里黑灯黑火,好象没人口他轻轻敲了几下,没人回答。这才摸出钥匙,把门轻轻推开,身体一侧,闪进门里,随手关上房门。
他万万没想到,就在门锁“啪”锁上的时候J房内电灯突然亮了。施绾桔抬头一看,只见林阿贵、阿娟,还有两个公安人员正站在里面盯着他。他惊得灵魂出窍,象根进了汤盆的油条,再也直不起来。李科长将门一开,门外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拾元纸币交给李科长。施绾梏一看是那个帮他捞包的“船民”。他什么都明白了,眼乌珠往头顶上一牵,人瘫到地上。施绾梏本以为,他犯的案子是天衣无缝,无人知晓,现在西洋镜全部拆穿,他知道大年夜翻日历,自己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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